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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恳请版主置顶】一篇让我不得不转的关于巴赫的好文章--约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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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学校的乐监可不好当。巴赫不仅要以一个音乐家的身份管理并参与学生们的各种音乐活动,还要负责莱比锡全市的四所教堂的教会音乐事务。根据合同规定,他还得教拉丁文课程,这毫无疑问要占去相当多的时间和精力。除此以外,他还得肩负起类似于现在的教导主任的一部分任务,比如每周四晚上要巡视全校并与学生们挤在破旧的宿舍里一起过夜,据说是为了对学生们的道德品行负责。这些加在一起还不够,他的工资不足以养活他那一大家子,所以还要带领他的唱诗班参加城市中的各种庆典、洗礼、婚丧事等等。比如在葬礼中,我们这位音乐家就必须带领唱诗班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就是这样一笔一笔地挣钱,总收入虽然超过了科腾时期,但别忘了,这些事情都要耗费时间和精力,而这对于一个勤奋的人来说是相当宝贵的。
    这样繁重的工作,加上他的拥有7个孩子的大家庭的繁琐家务,足以使一个普通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然而巴赫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每周一首地为教堂谱写了大量的宗教康塔塔供教堂唱诗班周日演出,仅流传至今的就有200余首,而任何另外一个音乐家周而复始地写下这个数量的作品,就很容易陷入平庸了。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合同并没有要求他不断写出新的康塔塔,同时他的几位前任也留下了大量可用的作品。那么,他这么做的唯一原因,只能是他对现存的作品不满意。而依照合同规定演出他的作品,也不是理所当然的顺利。比如这一年的耶稣受难日的演出按照教会监理会的规定应在尼古拉教堂举行,但那里的管风琴和羽管键琴都急需维修,唱诗班站立的廊台也已经腐朽,随时有垮塌伤人的危险。巴赫给他的教会上司打了报告要求修理,但监理会说这种事情不归他们管,他应该给市政委员会打报告。市政委员会回复巴赫说我们没钱,巴赫说那样的话今年受难日的演出就得换一个教堂了。而市政委员会告诉他,这是教会监理会管理的事务。就是这样,这个满脑子只有他的音乐的讨厌的巴赫就知道给他的上司们找事情做!上司们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安于现状、不提什么稀奇古怪要求的乐监。巴赫的音乐对于他们来说也只不过相当于有人用中国话布道。而巴赫却多半天真地认为,只要他把中国话讲得再大声一点,上司们就一定能听得懂。
    而接下来巴赫看起来也对这个工作感到厌烦了。本来嘛,又没人要求他这么做,市政当局也非但不为此付给他一分钱报酬,连一点称赞的表示也没有,为此他还于1725年三次给德累斯顿的波兰国王写信要求向市政委员会施加压力,以讨回至今拖欠他的报酬。波兰国王看起来还是向着巴赫的,因为此前他曾经两次在德累斯顿举办过管风琴音乐会。这次冲突中巴赫胜利了,不仅得到了被拖欠的工资,还讨回了合同规定的主持礼拜的权利。但这毫无疑问进一步把他推到了上司们的对立面上,尤其是他作为一个外乡人,初来此地还不到3年。
    不过巴赫好像不太在乎这种事情,他有更重要得多的事要做。于是他于1728年从他在梅宁根(Meiningen)的表兄那里买下了足够演出一年的康塔塔。但实际上,这不是他想偷懒的表现,而是在为创作一件更重要的作品腾出时间和精力,这就是被西方音乐界公认为最宏大、最崇高、最震撼人心的《马太受难曲》(Matthew’s Passion,BWV 224)。西方音乐评论家们,基于他们的基督教背景,在提到这部《马太受难曲》时,很难不产生崇高敬畏的感情。这部从头到尾长达3个小时的作品,是在巴赫缺少乐器、合格的合唱队员以及时间紧迫的情况下创作的。在一次匆忙的排练中,巴赫忍无可忍地把在他的乐队中服务的莱比锡大学的音乐主管格尔纳先生的假发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就是这个细节,使得后来许多巴赫研究者们理所当然地认定巴赫是一个脾气暴躁、不会为人处事的天才。但仅凭一件事就给一个人下结论是不明智的。作为一个一丝不苟的音乐家,在那种紧迫的情况下做出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而说他们两个人之间存在敌对关系也纯属夸大其词,即使考虑到不久之前格尔纳还因为莱比锡大学的学生在一次音乐活动中邀请巴赫而不是他格尔纳作曲,与巴赫做过一次竞争。事实是,巴赫死后,就是这个格尔纳先生是巴赫遗嘱的执行人,以及他的家庭的监护者。如果一生都是对头,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了。就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1729年3月他还必须偕夫人和大儿子去一趟科腾,因为他最重要的知音、科腾侯爵利奥波德去世了,活了还不到34岁。巴赫把马太受难曲中已完成的一部分带去作为致哀的音乐。对于这件事有些基督教的音乐评论家们可能感到恼火,巴赫居然把本该献给上帝的乐曲给了一个“微型侯爵”!可对于巴赫本人来说完全不是这样!科腾侯爵利奥波德是巴赫所遇到的最好的主人、最重要的知音和唯一的赞助者,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利奥波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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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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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写的文章, 商务出版社的《巴赫传》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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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收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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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巴赫是不可能被关在抽屉里的。他这一生最晚从阿恩施塔特时期算起直到去世,共留下了81位学生,而学生们后来又有了学生的学生。巴赫就是这样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作曲家们,其中免不了要包括像莫扎特、海顿等重量级人物。在专业圈子里是这样。关于在普通人中的巴赫,有这样一种印象,就是自从门德尔松1827年在柏林重新排演了《马太受难曲》继而不遗余力地把巴赫介绍给大众以来,巴赫才逐渐在人们心中复活的。但这事情是不是应该这么看:首先,巴赫生前就不是一个随声附和大众潮流的作曲家。他的教堂音乐作品绝大多数也不是实用主义的。由于他对音乐超乎寻常的理解以及无与伦比的创造力,这些作品已经远远超出了它们的标题所代表的意义。在巴赫的管风琴曲中教民们不能唱诗,跟着巴赫的舞曲人们也无法跳舞。而且对于任何人,从世界知名的演奏家到普通音乐爱好者都显而易见的是,巴赫的作品往往是难度极高的,虽然在其中随处可见一听就能把人抓住的绕梁三日的旋律。著名小提琴家耶胡迪.梅纽因说巴赫的六首小提琴奏鸣曲和组曲(BWV 1001~1006),基本上“是一到两个升降号的小提琴作品中难度最高的”。他的《哥德堡变奏曲》和《平均律键盘曲集》也比其他作曲家的钢琴作品难得多。舒曼说过如果一个人每天坚持练习《平均律》,就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钢琴家。不仅对于演奏者是这样,普通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听者也很难全部跟上他的赋格曲中同时进行的各个声部。因此巴赫的作品很难普及,但或许他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呢。他写音乐,并不是为了向世人证明他能够把乐谱写得多复杂。有意思的是,即使这样,巴赫的名气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响。到了20世纪60年代,西方古典音乐界居然流行起用仿17世纪古乐器演奏巴赫音乐的复古风潮。而与此同时还有些摇滚乐手把巴赫的作品一个音符也不改地拿到他们手中的摇滚乐器上演奏,发现同样很好听,只是旋律必须加强而已。在现今任何一家卖古典音乐CD的商店里看看,就能很容易地感觉到巴赫的唱片目录要比他的作品目录长得多。而此时他的艺术已经“过时”200多年了。
    好,让我们再回到巴赫的生活中来,毕竟现在是1747年,巴赫还没死呢。他的二儿子,卡尔.菲利浦.伊曼努埃尔.巴赫在柏林腓特烈大帝的宫廷中任羽管键琴师。十分的出人意料,腓特烈大帝,这位经常喜欢对邻国不宣而战的穷兵黩武的独裁者,竟然是一个演奏长笛的高手,而且还留下了一些他自己原创的工整的音乐作品。人真是一种复杂的东西。那么理所当然的,这位吹长笛的皇帝肯定对于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巴赫很感兴趣。正巧5月7日巴赫和大儿子弗里德曼前来柏林看望在宫廷中任职的二儿子。他们乘坐的马车在波茨坦城门口被拦住,随即被直接带到了腓特烈的宫廷。里面正在举行晚间音乐会,伊曼努埃尔当时就在场。于是腓特烈皇帝说:“先生们,老巴赫来了!”立即中断了音乐会。
    巴赫当时已经62岁了,又在马车上颠簸了10多个小时,可腓特烈连休息和更衣的时间都没给他,就让他试弹各个房间里的所有钢琴。不过这么看起来这位皇帝对巴赫至少还是比较重视的。第二天巴赫参观了波茨坦的管风琴,并得到了一整天的演出机会。但下面这件事恐怕就不那么友好了:腓特烈用长笛吹出一段旋律,让巴赫以此为主题创作一首6声部的赋格。而这段旋律并不适合用于赋格曲,这实际上是把巴赫推上了极限。但已经习惯了各种胜利的腓特烈大帝恐怕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不然他也就不是腓特烈了。更何况,这个衣着破旧的老头据说是无所不能的。说腓特烈大帝这么做是成心刁难他而不是出于仰慕,是有理由的。否则,给腓特烈担任宫廷乐师的C.P.E.巴赫在后来的讲述中不可能对这一点保持沉默。但巴赫还是出色地解决了这个难题,并在晚间的音乐会上让皇帝事实上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但巴赫自己显然不是这么理解的。他知道腓特烈不是一个对位专家,因此那个不合适的主题肯定不是他故意用来为难自己的。而且皇帝又给了他两天的表演机会,这一定是出于对他的艺术的更大的兴趣。这深深地打动了巴赫,于是回到家后,把腓特烈给的那个不合适的主题用高度的艺术技巧,作为赋格和各种形式的卡农曲,变成一大套作品,并制成铜板,附以最谦恭的敬词寄给了皇帝。这就是《音乐的奉献》(Musikalisches Opfer,BWV 1079)。但就像他将近30年前的《勃兰登堡协奏曲》一样,接收者同样没什么反应,而且从未表示过感谢,甚至没有向宫廷中的卡尔.菲利浦.伊曼努埃尔说过两句客套话。
    时间到了1749年,巴赫的境况每况愈下,不仅是健康状况,家庭的经济情况也是如此。简直难以置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工作还是不少的。不仅要继续教学生,这几年中他还写出了一些基础性的作品。1746年,他在图灵根的出版商许布勒那里出版了6首众赞歌(Schuebler Chorale,BWV 645~650),内容出自以前的康塔塔,看起来主要是为了卖钱。为了尽可能取得急需的收入,他还在1749和1750年间又写了18首众赞歌,甚至不能等待已断断续续写了多年的《赋格的艺术》(The art of Fugue,BWV 1080)全部完成,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付印,其重要性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然而《赋格的艺术》还没写完,就在这卖歌为生的晚年窘境中,他的眼痛又突然加剧,视力不断下降,到最后几乎完全失明。这又使他陷入了恐慌之中。贝多芬中年的耳聋通常被看成是命运对一个音乐家最残酷的打击。这确实很不幸。但因为旋律是可以在心中听到的,他耳朵虽然听不见,却可以在脑海中想象他的旋律听起来是什么样子,并在曲谱纸上写下来。也就是说,他仍可以作曲,只是不能用耳朵听到最终效果。而对于巴赫,他虽然听得见,也可以在他那卓越的大脑中构造同以前一样美妙的旋律,却写不下来!而把同时进行的多个声部“唱”给代笔的人,显然比一个盲人作家口述他的小说要困难多了。
    巴赫失明并且健康状况越来越糟的消息不可避免地传了出去。而此时那个市政委员会突然一反常态地关心起巴赫的职务来:巴赫人还没死,他们就替他物色了一个接班人,还像模像样地在酒店里进行了一场正式的考核。他们终于不再把托马斯学校乐监看作一个不存在的职位了!
    有资料称巴赫晚年还患有糖尿病。他一生都没能过上富足舒适的生活,即使有糖尿病,在当时也既没有手段确诊,更无法治疗。所以导致他失明的可能不仅仅是白内障,还有糖尿病引起的视网膜损伤。当时一位著名的英国眼科医生约翰.泰勒周游德意志途中恰好经过莱比锡,那么巴赫的眼科手术的主刀人就非他莫属了。巴赫的白内障手术于1750年3月,就在他的接班人接受考核的那家酒店里进行。患者被绑在一把椅子上,由身后一位身强力壮的助手牢牢按住头部。18世纪50年代,不要提麻醉药,连消毒的概念都是没有的。手术的过程是先把一块煮得滚烫的苹果放在患者的眼睛上,以软化角膜。然后用未经消毒的手术刀切开角膜,把混浊的晶状体切开,推到虹膜下面,最后用一只深度眼镜勉强代替晶状体。这样高难度的手术,如果不信任这位全欧洲知名的医生,还能信任谁呢?但不幸的是,当泰勒医生4月返回莱比锡看望他的病人时,遗憾地发现混浊的晶体又回到了原位。这就是说,年已65的巴赫忍受了巨大痛苦熬过的第一次手术失败了,还得照原样再来一遍。即使是一个正当年的健壮的人,经历了两次这样像对待牲口一样的手术过程,身体也肯定会垮下去。
    整个春天过去了,他还是看不见东西。夏天也来了,情况还是没变化,而他却越来越虚弱了。
    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黑暗了。7月18日,他撕下了缠在眼睛上的绷带——他又可以看见了!这对一个65岁的老人来说真算得上是奇迹!但此时他已没有能力享受这个奇迹了。几个月身体上的折磨和重见天日的激动,对他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仅仅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被中风击倒。带着高烧卧床10天后,于1750年7月28日,音乐家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他那卓越的大脑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奇迹般的旋律创造停止了。
    然而巴赫却没有墓碑。因为他这一生没能留下多少积蓄,仅相当于他在莱比锡一年半的收入。相比之下,经常被人们拿来与巴赫相提并论的“巴洛克时代”另一位著名作曲家亨德尔,在移居英国后成为了全欧洲最富有的歌剧经纪人。巴赫的妻子安娜.马格达勒娜倾其手头上全部的积蓄为丈夫买了一口橡木棺材,然后就连购置墓地十字架的钱也实在拿不出了。按照规定,她应再得到丈夫在任时半年的工资,但高贵而明智的市政委员会发现,巴赫27年前上任时晚到了几天,因此应按规定在他们精确的计算后扣除一部分,这样她拿到手的就少得可怜了。如此注重节约,才是一个称职的市政委员会。而节约的地方,就在那些无助的人身上。她的两个继子,威廉.弗里德曼和卡尔.菲利浦.伊曼努埃尔尽管一直跟她关系不错,却没有接济她一分钱。因为他们对父亲从他们身上分给这个女人的爱,给他们带来的创伤至今无法释然。她生命的晚期,完全靠别人的施舍过活,去世的时候是“接受救济者”。
    巴赫的葬礼几乎整个托马斯学校的人都参加了。13年前把他从学校赶出去的校长对他的去世还真是没说过一句话,然而巴赫为之忠心耿耿服务了27年之久的教会此时也只是发布了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声明。巴赫的橡木棺材被安放在约翰教堂的外墙边,直到1894年这个教堂再次扩建时又被重新找到,1950年才终于移葬于托马斯教堂。
    巴赫的《赋格的艺术》终究还是没能写完。莫扎特同样未能完成他的《安魂曲》,他的学生苏斯迈尔续成了这部作品。由于他对老师的手法非常熟悉,以至于后人很难看出莫扎特究竟是在哪里停止的。依此类推,巴赫的《赋格的艺术》就理所当然应该由他的成就最大的二儿子C.P.E.巴赫续写完成。但伊曼努埃尔对待这个光荣的任务的做法却是:什么都没写。这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决定,因为他清楚无误地告诉人们,有资格续写巴赫《赋格的艺术》的作曲家只有一个,那就是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
    出生在音乐世家,从懂事起便孜孜不倦地不放过每一个机会学习各种能听到的的音乐,然后无时无刻不在创作彰显着自己独一无二风格的作品。除了作曲,就是作曲,这样的一生,倒也简单。然而他穷其一生用音符构造出来的高度复杂、精美绝伦的音乐大厦,却是其他任何一位天才的同行所望尘莫及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使后来的职业作曲家们活得多少有些尴尬。而且我敢说,不仅他的后继者们无一例外没能达到他的高度,就是整个人类今后也不会再产生一个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了。因为虽然科技在飞速进步,社会在不断发展,但与此同时,人们发挥自身潜力的能力却在不可避免地逐渐退化。
    虽然每一位作曲家的作品都有他独特的风格,但在西方古典音乐的殿堂里,很少有人不同意把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排在首位。他的作品所代表的复调音乐作曲技法,不仅在他那里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并被推向了顶峰,而且已然成为他个人最显著的标志。不仅在他同时代的其他同行那里,人们找不到同样程度的复杂、精妙的复调,C.P.E.巴赫的创作也走的是跟他父亲完全不同的主调风格。他身后的一些天才人物比如莫扎特、贝多芬等,也只在他们某些特定的乐章中运用了复调的技巧,这更多的还是为了表达对他们伟大的前辈巴赫的敬意。所以尽管前面提到过,我认为人们在评价巴赫的时候把他局限在一个所谓“巴洛克时代”内是不公平的,但在这里我还是特别想引用下面这句耳熟能详的经典结语:“一个时代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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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就看到过这个名字,但并不以为然,更不会有如雷灌耳的感觉。直到去年大约3、4月份,偶然从POP这里看到一篇介绍巴赫的帖子,里面还给出了一张巴赫著名作品合辑CD的下载地址。而我看了这篇帖子也没在意,顺手把他推荐的几首MP3当了下来,走马观花的都没听完一遍就扔在角落里不管了。又过了一段日子,某天觉得无聊就又把它翻了出来。第二遍听得稍微留意了一些,忽然有一种感觉,就是我是不可能在流行音乐里找到这样的旋律的。我对其中的每一首曲子都发生了兴趣。但曲子有了,曲名却不知道。于是就开始留意并且主动去找有关巴赫的任何信息,也买了他的不少CD,这一切产生的结果就是,从此除了巴赫以外,我几乎不再听别的音乐了。
    听了一年多的巴赫,把一本巴赫传记看了两遍,越来越想写点什么,于是就有了下面的文字。本意当然是想使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喜欢巴赫,但我凭感觉了解的古典音乐被接受的现状,告诉我就算写出来恐怕也不会有几个人看的,何况我又写了这么长。不过没关系,就当是帮助我在脑子里梳理一下巴赫的生平吧。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一度觉得这样的帖子恐怕不适合现在POP里的口味,但又一想要不是当时正是在这里看到了那篇推荐巴赫的帖子,我那闲不住的耳朵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闲逛呢。就当是还一杯清水给那片帖子的滴水之恩吧。
    但是就凭我居然也有资格评论巴赫?这真是滑稽。所以在一开始还是先引用几句伟人的语录吧,以免惹得老天爷他老人家太不高兴再给咱来点儿台风洪水什么的。贝多芬:“他不是小溪(Bach在德文中是小溪的意思),它是大海”;莫扎特、肖邦、舒伯特等人将他的《平均律键盘曲集》熟记在心并每天练习;舒曼说:“在他面前,我们都是拙劣而蹩脚的”,“巴赫之于音乐,就象创教者之于宗教一样”。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这个名字总是与人类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伟大的头脑联系在一起。恩格斯说他是“德国历史上黑暗时期的一道闪光”。著名的精神分析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在夜深人静一人独处的时候最常听西班牙大提琴家卡萨尔斯演奏的6首巴赫大提琴组曲。德国大诗人歌德有一次听到巴赫的三重奏鸣曲后,在给朋友的信中说:“似乎那永恒的和声在彼此交谈,似乎是上帝在创世纪前的片刻胸中的心声。它是如此在我的内心中震撼,就好像我此时此刻既没有也不需要耳朵和眼睛,没有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意念一样”。那么我们就来看看这被后人称为“西方音乐之父”的人那广为人知的生平,看看当时到底是老天生了什么“异象”,才造就了这个人类历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音乐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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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哈特.科腾(Anhalt Koethen)的侯爵利奥波德(Fuerst Leopold),当听说巴赫没能当上魏玛宫廷乐队指挥时欣喜若狂,立即邀请巴赫来科腾担任他的乐队指挥。不仅工资涨50%,还提供一套住房。科腾侯爵利奥波德,这个人的名字在关于巴赫的音乐史的天空中像月亮一样闪耀着独特的光辉。恐怕可以说,对他和巴赫两个人而言,对方都是生命中除了妻儿以外最重要的人了。利奥波德侯爵是在前不久在魏玛举行的一次聚会上认识巴赫的,听过他的演奏,见过他的作品,而且本人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音乐家。作为行家里手,他清楚巴赫是一个人么样的人物,因此毫不犹豫地开出了这么优厚的条件。在这种情况下,巴赫顺理成章地与科腾的侯爵签订了合同,规定他应于1717年8月1日就任那里的乐队指挥一职。他5月底向魏玛公爵提出辞呈,但当8月份到来时仍没有收到答复,他被定在了此地。然而他也不能从公爵这里一走了之,因为威廉公爵有权要求引渡,并且只要愿意,就可以将他埋葬在那片土地上。
    这时巴赫的生活中又发生了一件令后人津津乐道的事。他收到了德累斯顿(Dresden)宫廷乐队的邀请,因为那里的宫廷乐师们遇到了麻烦:大名鼎鼎的法国音乐家路易.马尚(Louis Machand)来到了德累斯顿宫廷,使乐队里的所有人相形见绌,并且有迹象表明国王有意授予他一个头衔,把他留下来。因此有必要搬来救兵赶走这个法国入侵者。于是1717年秋巴赫去了德累斯顿。那个顽固的魏玛公爵应该是没有阻拦,因为德累斯顿的主人,波兰国王、大选帝侯奥古斯特大王是那片区域所有公国的宗主。而德累斯顿之行对于巴赫本人来说毫无疑问也是一次重要的经历。德累斯顿当时拥有全欧洲仅次于凡尔赛的最光辉、最富有的宫廷,是那个时代欧洲的一个文化中心,因此后来成为德国重要的历史文化名城。直到1945年2月作为一个非军事基地、非工业中心被英美的数千架重型轰炸机炸成一片焦土,大量独一无二的历史遗迹包括巴赫当年弹过的管风琴与12万德国难民在弥漫全城的大火中化为灰烬。
    巴赫早就研究过马尚的作品,而马尚也知道他这个对手。不需要听巴赫的演奏,只需运用他的音乐想象力,并看看巴赫作品曲谱前面的一大堆升降号,他就意识到这个人已超越他很多,而在平均律音准方面相比之下他还没入门。所谓平均律,就是今天所有钢琴调音时所使用的律制。不同于最早的乐器上用分弦法得出的每个音的音高,它把一个八度内的7个主音和5个半音的频率值作了一些调和,使得其中任意两个相邻的音调之间的距离都相等,也就是一个半音阶。同时两个相邻的半音阶构成一个全音阶。这样一来就允许作曲家把任何一个旋律随意挪到以任何一个音调为主音的调上,同时听起来不走样或刺耳。平均律并非由巴赫所发明,但在此之前也只是停留在某些音乐理论家的著作里,也有一小部分作曲家做过一些初步的尝试。而正是巴赫首先将它全面引入实践当中,并加以完善,最终确定了后世的音乐世界赖以存在的基准。在这方面里程碑式的标志就是他后来写成的《平均律键盘曲集》。路易.马尚作为一个内行,清楚地意识到巴赫可以在羽管键琴上自由地转调,甚至可以把一个普普通通的旋律上下翻飞变成一首精彩的赋格,而自己则落后太多,是绝对没有希望获胜的。因此在演出的当天早上他就偷偷溜掉了,并带着完好无损的名声回到了法国。剩下巴赫一个人进行比赛,给在场的每一位听众留下了深刻印象。
    当巴赫回到家以后,科腾侯爵派来接他的骑手已经来过又走了,他的处境没有任何变化。此时只有一种选择,就是同威廉公爵抗争。不再为公爵提供作品,并把管风琴师的位置让他的一个学生代替,而且在10月30日举行的宗教改革二百周年庆典他也不参加。当一切出路似乎都被堵死的情况下,铤而走险就是他唯一合理的选择。而威廉公爵也作出了当机立断的反应,把巴赫关到了魏玛最差的监狱里去。公爵的名声本来就不佳,科腾侯爵凭借与公爵在王室中的连襟关系也对此事有一定的影响力,再加上巴赫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使得这件事掀起了一场风波。最终一个月后公爵屈服于各种压力将巴赫放了出来并且再也不想见到他,巴赫终于如愿以偿摆脱了束缚。但恼羞成怒的公爵将巴赫在魏玛期间的各种档案全部抹掉了——他不想见到巴赫,即使是名字也不想。
    1717年12月巴赫来到科腾,开始了后来事实证明是他曾拥有过的最理想的5年生活。他在那里有了一个真正的知音,就是他的雇主利奥波德侯爵。那里的宫廷乐队也非常出色。因此在这里他写下了大多数的室内乐和器乐作品,其中就包括了那最著名的6首《勃兰登堡协奏曲》(Brandenburg Concertos),现今经常被人们在各种场合演奏的几首小提琴协奏曲(BWV 1041、1042、1043),《英国组曲》(English Suites,BWV 806~811)、《法国组曲》(French Suites,BWV 812~817),以及大量的羽管键琴协奏曲。还有《平均律键盘曲集》(The Well-tempered Clavier)的第一卷(BWV 846~869),其24首前奏曲与赋格中的绝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完成的。巴赫的《平均律键盘曲集》被誉为“音乐中的《旧约全书》”,它的伟大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像它的作者本人一样。以后虽然也有作曲家比如肖斯塔科维奇仿照着它以一个八度内的全部12个音调为主音写出了24首大小调作品,但那已经不算是开创性的工作了。莫扎特、贝多芬等后世作曲家为了得到一份巴赫的《平均律键盘曲集》,甘愿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手抄,因为根本没有印刷版本。这份后来被誉为“音乐中的《旧约圣经》”的作品集并不是巴赫为流芳百世而作,相反更多的动机在于给他的孩子及学生们汇编一本钢琴练习的教材。就算他想把它编辑出版,其费用也是他支付不起的。因为他有一大堆孩子要养,他那在同行中数一数二的薪水也仅仅能维持一家的正常开销,基本上没什么积蓄。《平均律键盘曲集》第二卷(BWV 870~893)定稿于第一卷面世之后20年左右,这两卷共48首键盘作品就成为音乐史中独一无二的里程碑,标志着从此以后人们可以把任何一个旋律放到八度之内的任意一个高度,自由地翱翔。从而为莫扎特、贝多芬们开创了一个新时代。《平均律键盘曲集》的调性排列方式,从C大调开始每个半音都不落地挨个出现一次,好像巴赫元帅将他手中的全部音阶做一次检阅,也不妨说是音乐之神派出他的12个天使轮番考验巴赫,而巴赫交出了一份展现了所有可能性的、从各种角度看都堪称完美的答卷。这也许就是《平均律键盘曲集》的伟大之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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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版主置顶!!巴赫迷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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