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乐章 (尾声) “Communion”“领主咏”
在这段结尾的乐章里,作曲家(Sussmayer苏斯迈尔) 以不同的手法,全面地搬出了莫扎特在整个曲子中曾用过的旋律,曲调,表现方式。他把 (序曲) “Introitus”“ 进堂咏”的音乐合盘托出,只是调换了经词。唱诗班的合唱象征着,人们再次地恳求主恩赐给亡魂们永恒的安宁,和平。最后再次重复使用(Double fugue)双赋格曲的形式而拟就的安魂弥撒中的“Kyrie”“慈悲经”的旋律,使安魂曲在一片空荡中,一片古老,一片令人难舍难分的气氛中结束……
”领主咏“
“主!愿永恒的光辉照耀他们,使他们永远与主的圣人为伍,因为主是慈悲的。
主!请赐给他们以永远的安息,愿永恒的恩光照耀他们。”
原文:
Lux aeterna luceat eis, Domine,
cum sanctis tuis in aeternum,
quia pius es.
Requiem aeternam dona eis, Domine,
et lux perpetua luceat eis,
cum santis tuis in aeternum,
quia pius es.
英文:
May eternal light shine on them, O Lord
with Thy saints for ever,
because Thou art merciful
Grant the dead eternal rest, O Lord,
and may perpetual light shine on them.
with Thy saints for ever,
because Thou are merciful.
(Requiem)"安魂曲" 全曲结束。
风格的总结
莫扎特在写到Lacirmosa的第八小节时去世,他完成了第一部、第二部的合唱和弦乐、第三、四部只完成了合唱,帮他将全曲完成的有艾伯勒、斯塔德勒和莫扎特的学生苏斯迈尔(Sussmayer),但主要是苏斯迈尔之功。苏斯迈尔的确才情不足,连莫扎特本人也认为他比较笨。但莫扎特在临终前曾对苏斯迈尔有所交代,而且我个人认为苏斯迈尔续貂并非狗尾,他尽全力地体现了莫扎特在前一部分的风格,力求少用或不用自己的曲谱。(陲怜经)慈悲经的赋格在末乐章重复出现更是莫扎特本人亲自要求的。
莫扎特在迁往维也纳之后的作品,在内容和形式上都已达到完美成熟的境界。这段时期给与莫扎特重要影响的是巴哈(Bach)与海顿(Haydns,莫扎特的良师益友),特别是巴哈,在莫扎特后期的作品中可以见到对位法的使用愈趋频繁,同时巴洛克风格多使用在严肃的乐段中;在乐曲的形式上,他遵循海顿(Haydns)所奠定的基础,而在其上将音乐导至艺术的最高境地。在歌剧<<魔笛>>(Die Zauberflote, K620)与安魂弥撒中,都显示出相当强烈的巴洛克式风格,乐风也趋深沉严肃。尤其痛哭之日(Lacrimosa)"哀怜颂"中的赋格,在情绪上将悲恸沉重的经文完全的表达出来。在维也纳的圣乐传统上,莫扎特的<<安魂弥撒>>具有总结与转折的地位。
I. 《安魂曲》开始使用了阴郁的d小调,沉重的弦乐伴奏与暗淡的情绪象征了永恒的安息,然而我们还是能够从音乐中听到一些骚动不安,象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永恒死亡心存不甘。请大家关注一下这个灰暗的d小调,莫扎特生前并不常用d小调,只有在《唐璜》中频繁使用,《唐璜》所涉及的主题同样是死亡、超自然的神力等等,莫扎特在《安魂曲》中一开头就使用这个对他来说比较罕见的奇特调性,当时他的困苦心情可见一斑。
黑暗笼罩了整部《安魂曲》,我们不难发现莫扎特在配器中甚至很少使用高音木管乐器,在弦乐沉重节奏的伴衬下,巴松吹奏出主题旋律,接着另外一个主题相隔五度出现在巴赛管1上,当时这种中音单簧管发明不久,莫扎特在他晚年经常使用这种新乐器,比较出名的例子是在歌剧《魔笛》中的使用。
接着,合唱四部相继演唱起阴暗的安魂曲主题,直到“以永恒的光”(et lux perpetua)处情绪才有了改变,独唱女高音开始演唱“都应称颂你”(Te decet hymnus),但没有进行几句合唱团就进入了,接替独唱女高音的旋律继续发展下去,男低音声部唱起了“请赐永恒安息”(Requiem aeternam)的主题,女低音声部与之形成对位关系,在持续了几小节之后,合唱的另外两个高音声部渐次加入。当合唱再次唱起“以永恒的光”时,莫扎特脱离了原来的慢速,将速度提高到活泼的快板,合唱变成了壮丽的双重赋格曲。
II. 这样便进入了《慈悲经》的篇章,先是男低音、女高音唱“主啊,请垂怜”(Kyrie eleison),然后女低音与男高音唱起另外一个旋律的“基督,请垂怜”(Christe eleison)。
III-1. 任何一位作曲家都不肯放弃像《安魂曲》里《震怒之日》(Dies irae)这样的戏剧性段落,在那些宿命的日子里人们是怀着多么矛盾的心情来设想着最后审判日的情形啊,因此《震怒之日》也就成为了作曲家们比试力量的战场。莫扎特使用了d小调,从头至尾保持了快板的速度,须知莫扎特是以何等恐惧与怅惘的心情来谱写这段他害怕的音乐的,在作曲家眼中最后审判之日就是灰飞烟灭的人生终点。
III-2. 同情绪激动的《震怒之日》相比《号角声起》(Tuba mirum)气氛就显得美妙的多了,在长号的伴奏下,独唱男低音唱起“神奇号角响遍四方”(Tuba,mirum spargens sonum),等到“死与自然不胜惊惧”(Mors stupebit et natura)一句时独唱男高音进入,独唱女低音则接续下面的一句“审判者升上宝座”(Judex ergo),男高音同女低音保持增二度音程的关系,在西方音乐中增二度音程象征了悲伤、哀怨的情绪,直到独唱女高音唱出“罪人将如何陈述”(Quid sum miser),调性变成了光明的降B大调,给人以一线希望。
III-3. 下面篇章的情绪是令人激动的堂皇与壮丽,一开始合唱以强音三次反复演唱“Rex”(君王),然后才完整地唱出“你是可怕威严的君王”(Rex tremendae),气势宏大,但到了最后一句“仁慈之源勿忘救我”(Salva me, fons pietatis)时合唱突然变化为极弱的音量,速度也渐慢,原本充满希望的降E大调转成了d小调,莫扎特这样的调性布局是否要表现一种绝望的情绪呢?
III-4. 在大提琴与两支巴赛管的三重伴奏下,开始了温柔的四重唱“至慈耶稣求你垂怜”(Recordare, Jesu pie),这段演唱以下降半音为主,到中段处原来的复调渐次过渡到主调,弦乐以摇晃的切分音型伴衬,表现出人们在耶稣面前祈祷的虔诚与自感惭愧动摇的情绪。
III-5. 下面的“恶人群魔径受审判”(Confatatis maledictis)显得十分戏剧化,男声合唱在长号粗暴的伴奏背景下演唱首句,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女声合唱优雅、充满希望的“请招我享善人永福”(Voca me cum benedictis),莫扎特只以弦乐伴奏,虽然这句歌词被男声合唱粗暴地打断,但听众还是能被祈求救助的动人呼吁打动。
III-6. 接下来的篇章《落泪之日》(Lacrimosa dies illa)是整部安魂曲中最具悲剧性的段落之一,女高音以渐强的音量表现永恒安息到来之前的悲痛之情,也就是在这段音乐中莫扎特永远停下了他的笔,这段《落泪之日》才是莫扎特自己真正的安魂弥撒曲。
IV-1. 下面的篇章是《奉献经》,两段经文分别是《主耶稣》(Domine Jesu)与《牺牲》(Hostias),《主耶稣》规模宏大,有好几处七度的跳跃引人注目,等到进入最后一句“这是昔日你应许亚伯拉罕和他的子孙的”(Quam olim Abrahae promisisti et semini ejus)时,音乐变成了严密的赋格,效果辉煌。
IV-2. 《牺牲》气氛安宁、祥和,但一些半音的穿插令人回想起不祥的“安魂曲主题”,最后《奉献经》在《主耶稣》尾声的壮丽赋格中结束。
V/VI. 随后是《圣哉经》与《降福经》,这两段音乐都出自绪斯迈尔的手笔,除非莫扎特生前曾经勾勒出整部安魂曲的草稿。《降福经》部分优美、动人,具有典型的莫扎特式的明朗,但也有学者认为4位独唱者的的赋格过分晚期巴洛克化,没有莫扎特那种生动的表现力。
VII./VIII. 绪斯迈尔谱写的《羔羊经》从低音弦乐的伴奏开始,合唱的表现显得异常严肃、沉重,这段音乐被认为是最忠实于莫扎特原作精神的段落,最后,也许是遵循了老师的遗愿,绪斯迈尔将音乐交还给独唱女高音,他引用了《进台咏》中“永恒安息”的主题,使作品获得了统一,这大概也就是平庸的续写者能够对天才的开拓者尽到的最大的职责了吧,全曲最终在庄严、激越的赋格曲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