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基米尔·霍洛维茨 (Vladimir Horowitz,1904-1989),美国最负盛名的钢琴家之一,美籍俄罗斯人。很早就显露音乐天才,先后师从俄罗斯和德国的演奏大师,集俄罗斯学派与德国学派之大成。1924年到柏林、巴黎举行旅行演出,获很大成功。1928年赴美,一举成名。之后定居美国。曾停止演奏达十二年之久,1960年,在卡内基大厅举行重返舞台的独奏音乐会,轰动世界乐坛。
1928年后定居美国,娶了指挥大师托斯卡尼尼的女儿。40年代霍洛维茨与托斯卡尼尼合作录制的协奏曲唱片(RCA),迄今仍为爱乐者珍视。除1965和1968年两度于纽约卡内基大厅、80年代重返前苏联在莫斯科举行独奏音乐会外,自1953年起霍洛维茨基本上只为唱片录音而演奏。霍洛维茨的演奏技巧辉煌而潇洒,音乐更趋向深刻完美,表现手段更丰富。有的乐评家认为,他的钢琴音色如同七种基本颜色,可以调出各种不同的色调,从而表达各式各样的思想感情。另外,他的演奏能充分地表现出乐曲的内容,但又不是盲目地尊重原作。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很像一位熟练的编辑,能把乐曲作者的“错别字、漏字”等失误加以订正,使作品达到完美无缺。他的演奏曲目相当广泛,尤以弹奏肖邦、斯卡拉蒂以及舒曼、李斯特、斯克里亚宾等名家的作品见长。
毕业后在哈尔科夫举行了15次独奏会,正式开始演奏生涯1924-1925年以11台不同曲目的演奏共23场,声名大噪。1928年到伦敦,接着到纽约,因在比彻姆指挥纽约爱乐乐团演奏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中的出色表现而真正在世界范围内成名。1933年,他开始与托斯卡尼尼合作贝多芬的钢琴协奏曲,在更大范围获得了世界声誉,不久与托斯卡尼尼的女儿结婚,1940年定居美国,1944年入美国藉.霍洛维茨曾多次从舞台退隐,最长的一次是从1953年至1965年,他以神经系统受损害为由,整整12年不再露面,潜心于研究克莱门蒂的作品。1965年5月9日,他在卡内基音乐厅重返舞台,举行一系列音乐会,4年后再度退隐,直至1974年才再度出山。霍洛维茨是一个有争议的钢琴家,因为他的演奏极端追求表情与效果.在技巧方面,他对速度和力度的控制出类拔萃,尤其是在八度表达上,有惊人的能力,既能发出铿锵有力的金属声音,又有梦幻般的柔美音色;他擅长强音,擅长制造快速的音效,追求美妙的连音效果,他强调的是极端的对比和极端的表情,他的演奏能创造最出色的效果.霍洛维茨最擅长挖掘类似舒曼、肖邦、斯克里亚宾、拉赫玛尼诺夫、克莱门蒂等作曲家的神秘因素,他演奏的舒曼的《童年情景》、《克蒂斯勒偶记》、《梦幻曲》以及斯克里亚宾与克莱门蒂的奏鸣曲、拉赫玛尼诺夫的前奏曲与练习曲都有极强的造型感.晚年他醉心于莫扎特,但他的莫扎特是极端效果化的莫扎特。 霍洛维兹1904年10月1日生于俄国基辅,父亲是位工程师,母亲是钢琴家。四岁时母亲开始教他弹琴。1915年(11岁)在史克里亚宾死前几个月弹给他听,史克里亚宾告诉他的母亲说:“你的儿子将永远是好钢琴家,但只这样是不够的,他也必须成为一个有广博文化教养的人。”因此,在基辅音乐院的课程外,母亲也送他到普通中学去念书,因而熟悉各种乐器的曲目,甚至不必看谱就能弹奏义大利、法国、德国、俄国的歌剧。
在基辅音乐院就学期间,1917年俄国闹革命,霍洛维兹的毕业考试时,居然有四十位评审委员(过去通常顶多九人)当弹完最后一曲子,全体委员一致起立鼓掌,是基辅音乐院的创记录,小提琴家米尔斯坦(Nathan Milstein)回忆,1921年冬天,霍氏兄妹俩邀他到家中小聚,霍洛维兹弹奏一些自己改编的交响曲及歌剧,真是既惊且喜,赞叹着说:“霍洛维兹把华格纳的歌剧《诸神黄昏》全背熟了,才十七岁便有如此深厚功力。这人真是炙烈如火!他确实是一团烈火,光芒四射,老天!他把琴弦都弹断!”早期的岁月被誉“电与光的钢琴家”。一般钢琴家最怕在作曲家面前演奏,他却在一流作曲兼钢琴家的拉赫曼尼诺夫面前演奏,拉氏第三号d小调协奏曲,这首霍洛维兹十五岁便已熟悉的曲谱,弹来得心应手。拉氏看到他的弹奏,彻底的吓一跳,听得目瞪口呆,形容说:“他把整个曲子吞进去”。
【音乐文献】霍罗维茨复出记1965年
1964年霍罗维茨录制完成了斯卡拉蒂钢琴曲集之后开始认真考虑重返舞台,他已经整整12年没有开过一场正式演奏会了,最近一次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奏也是在1959年为RCA公司录音,此外他拒绝了一切为公众的表演。事实上霍罗维茨已经在商业盈利与艺术两方面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公众与评论界对他的录音有的是各种赞美,所以他大可不必开音乐会,那毕竟太劳累与伤神,而且有可能毁坏他的形象。据霍罗维茨回忆,当时他对自己的演奏已经相当满意,而促使他更加努力练琴与进取的动力只是出于一位职业钢琴家的敬业与固执。
在此期间,霍罗维茨也曾几次在卡内基音乐厅为少数朋友公开演奏过,一位疏远舞台多年的钢琴家内心的孤寂并不是旁人所能够理解的,他是多么需要掌声、鲜花与喝彩啊!霍罗维茨决心复出,并将首场音乐会安排在他最心爱的卡内基音乐厅,毕竟这里是1928年开始的那个霍罗维茨美国神话的发祥福地。
那天下午布洛姆有些莫名其妙
在经历了六个月的犹豫与权衡之后,1965年11月初霍罗维茨打电话给卡内基音乐厅行政经理布洛姆,从40年代后期布洛姆就没有再见过霍罗维茨,这位摸不着头脑的经理受邀到霍罗维茨家做客,然而那天下午霍罗维茨并没有告诉布洛姆他打算重新复出,却只是发牢骚般漫不经心地聊到朋友们都劝他重返舞台,而这使他感到很矛盾,很烦闷。布洛姆本能地感到霍罗维茨言不由衷,于是他以退为进地说:“你为什么把这件事看得如此严重呢?如果你不想演奏,那就不演奏,因为如果你被迫呀走,你就不是我们心目中的那位霍罗维茨了!”随后,霍罗维茨开始滔滔不绝地摆出一千条他不得不复出的理由,仿佛是那样的万般无奈:他有义务为音乐会演奏;艺术家应当在实践中完善艺术修养;录音无法把他弹琴的辉煌指法与惊人力度真实还原;一位同时代的钢琴家竟然说没有听过他的演奏会;“还有可观的收入”,布洛姆不失时机地提醒霍罗维茨。霍罗维茨表示很喜欢布洛姆的绅士风度与诚恳态度,确实在之后的两个月里布洛姆的确成为了一位可信赖的朋友,但当时霍罗维茨还是没有透露他希望在卡内基音乐厅举行音乐会。一周后他再度与布洛姆在家中相聚,然后妻子万达也在卡内基音乐厅附近的一家意大利饭馆与布洛姆见面,这是计划才和盘托出。
十二年没有接触舞台的伟大钢琴家
然而霍罗维茨毕竟12年没有接触舞台,他只是人们口中的传奇与心中的梦,现在却要他出手演奏,霍罗维茨有许多担心:体力下降,记忆力衰退,面对观众过度紧张等问题都是极为现实的,他已经60岁了,这一点也许别人会忘记,而他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早几年霍罗维茨就开始接受电疗治愈神经衰弱,但他不断抱怨这种治疗使他的记忆力加速衰退。克里科帕特利克回忆他为霍罗维茨灌录斯卡拉蒂钢琴曲集时:“(霍罗维茨)十分易怒而敏感,并且为他的记忆力深感烦闷,他常在为妻子预演时说:‘瞧,我想起这一段了’,其实他当时的状态依然处于巅峰时期。”而布洛姆的工作就是对这些不安与犹豫充耳不闻,他唯一的工作就是让霍罗维茨回到卡内基的舞台上。
霍罗维茨很快发现自己选择布洛姆是对的,他与那些平庸的经纪人相比有许多不同,布洛姆擅长语言,爱好哲学、音乐学,霍罗维茨甚至给他取了个“哲学家”的绰号。不洛姆劝霍罗维茨专心练琴,准备曲目,至于票务、日期、演奏时间、公众宣传等统统由他经办,当然是在霍罗维茨的具体指导下进行,初步决定1965年上半年举行音乐会。
卡内基音乐厅瞒天过海的排练
1965年1月刚开头霍罗维茨就来到斯坦威公司为演奏会挑选合适的钢琴,他一共去了三次,反复听辨,从1940年起霍罗维茨就只使用斯坦威钢琴了,对于它的每一个构造他比制造者还要熟悉,最后霍罗维茨选中了编号CD186的琴,他评价这架琴“音色丰满,更像人的声音”。
1月7日霍罗维茨带着新琴来到卡内基音乐厅,在那里他接连两个星期练琴,时间大多时下午四点他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刚到音乐厅就碰到了棘手的事情,钢琴到底放在偌大舞台的哪里?霍罗维茨指挥工作人员搬来移去,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最后落定在霍罗维茨用铜钉在舞台地板上作记号的地方,从此这个记号就以“霍罗维茨螺钉”而知名,它在舞台偏左的地方,后来卡内基音乐厅把它作为独奏音乐会放置钢琴法定位置,许多著名钢琴家也照此办理,可见神话具有怎样的感染力。
当时被允许参加每天四点排练的人只有:RCA的杰克·费弗尔、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托姆·福斯特、万达的亲密朋友斯特米罗、斯坦威公司的代表大卫·鲁宾、调音师比尔·胡菲与钢琴家肯纳与多夫曼。在霍罗维茨的提议下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对这些排练也做了录音,曲目包括巴赫的《C大调托卡塔与赋格》、肖邦《G小调叙事曲》、舒曼《幻想曲》等。不洛姆回忆说:“这是些让我们目瞪口呆的演奏,那是真正的梦幻般的事情,每次弹完他总是对我们说:‘没今天这么糟的。’”这的确是一段令人激动与难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