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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一张唱片引出一段历史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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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尼的布鲁赫非常有名,据说她的老师是布鲁赫的学生,是得到布鲁赫真传的。
音乐是使人生活得更有意义的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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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尼的布鲁赫非常有名,据说她的老师是布鲁赫的学生,是得到布鲁赫真传的。
shinelb 发表于 2021/6/11 13:35:25

女性小提琴家我听的不多,唱片也收集的少,你介绍的这位女性有机会要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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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1927年的春天,音乐界是属于Beethoven,不过在在人类历史属于美国英雄飞行员Charles Lindbergh,年仅25岁的他驾驶The Spirit of St.Louis号,从5月20日清晨到21日,经历33小时又29分钟的飞行,成为人类历史上首个孤身连续飞越大西洋的人物,当他在巴黎降落时接受了巴黎民众的狂热迎接,Rosé一家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Alfred加入人潮见到Lindbergh在Le Bourget Air Field机场成功降落。
为了加强巴黎和维也纳的文化交流和向维也纳的Beethoven庆典致敬,法国文化部长édouard Herriot的夫人Blanche Rebatel Herriot 1927年5月24日在府邸举行了午宴,来宾包括德国大指挥Oskar Fried,他在一场音乐会中指挥了贝九和Stravinsky的“春之祭”,而官方正式代表是Franz Schalk,不过在午宴结束Herriot把致敬的鲜花送给了Alma(按惯例应该是给Schalk),让她成为了最耀眼的一位。
5月25日Alfred和Arnold在Paul和Sophie Clemenceau(Mahler的拥护者)的晚会中演奏奏鸣曲,在离开巴黎之前,Rosé一家跟Eleanor Rosé(Arnold的哥哥Alexander的女儿)相聚,其时Eleanor跟女儿Farouel住在巴黎。


德国Badenweiler黑森林的度假圣地Hotel Römerbad


  
巴黎的5月之行后,Rosé一家神秘地在公众视线消失了2、3个月。Arnold左手无名指出现了最让弦乐家困惑的事情,它忽然失去力量不听使唤了,Arnold希望安静地把手指问题解决,因为把问题暴露到公众面前对以后的演奏有诸多的不便。Rosé家迅速决定举家旅行,Alfred暂时在国立歌剧院抽身,Justine和Alma退掉了所有日程安排,一直到夏天为止Arnold和Rosé SQ.将没有任何的演出活动。
在德国的Freiburg,Arnold联系了Erich Lexer,他是一战中成名的杰出外科医生。为避开公众视线,一家在Badenweiler的Hotel Römerbad安顿下来,那里有闻名的黑森林温泉,在Freiburg南部几英里远。酒店主人Louis Joner是业余小提琴家和Rosé的支持者,他给予Arnold最大限度的支持。
除了Arnold的手术,Alma也在那接受了秘密的整容手术:缩小她的鼻子。在她看来,自己的鼻子在面部的比例实在过大。Lexer高超的技术使得Rosé家对结果相当满意。而Joner的热情款待也使得他们变成了好朋友,他们在纳粹猖獗之前一直保持联系,夏季也经常重访。


1927年的春夏交接,Rosé家在Badenweiler黑森林的Hotel Römerbad进行了秘密度假,Alma(左)和Arnold(右)两父女接受了秘密的外科手术。




  1927年8月11日,Alma跟Alfred参加了Badenweiler Kurhaus的一场清晨音乐会,演奏曲目包括Goldmark小协的一段,Wieniawski的一首mazurka。在Badenweiler的这些假期,Alma似乎相当青睐于一位荷兰小伙子Theo Bakker,尽管对方年龄比她小,身高也比不上她,他却是他钟情的舞伴和亲密的朋友,每当Alma练琴完毕,总是拉着他在风景如画的黑森林里散步。
在Hotel Römerbad的贵宾薄,忠实地记录下1932年之前那些重要的访客,例如1931年11月16日的签名包括Rosé SQ.成员,作家Thomas Mann,René Schickele,Adolf Busch一家,和钢琴家Rudolf Serkin。最后的签名是1932年,Siegfried Wagner的遗孀Winifred Wagner,当时的Bayreuth掌门人,后面的纸张被撕掉了,见证了主人对于纳粹的厌恶,因为纳粹势力兴起之后,这里变成了纳粹上层的度假疗养地,上面留下无数纳粹高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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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Rosé SQ.计划在1928年初进行一次美国巡演,先是参加在Washington的国会图书馆室内乐音乐节(Library of Congress Chamber Music Festival)开幕演出,然后前往Baltimore,Chicago,Cincinnati和New York,特别的演出是首演美国作曲家John Alden Carpenter的一首四重奏。
1927年秋季Alma参加了众多公开演出,而1927-1928年的音乐季Sedlak-Winkler SQ.首演了Alfred的第二号四重奏,Rosé SQ.演奏该作品则是几个星期之后。Alfred避开父亲而选择了别的团体演出自己的作品,实则映射了音乐环境的变化,在1927年末Rosé SQ.开始被音乐观察家们归为右翼一派,显然这跟Rosé SQ.对现代音乐和年轻音乐家的支持相关。当时年轻一辈中,天才的例如Erich Korngold(1897-1957),他的父亲是Neue Freie Presse的乐评Julius Korngold,他的成功常常被指责为借助父亲的影响力,在1927年他的最大型的歌剧“Heliane的奇迹”(Das Wunder der Heliane)在维也纳遭到了强烈的攻击,这大大打击了他作曲的信心,导致后来前往Hollywood发展。Korngold父子的活生生事例在前,Alfred的选择不难理解。
1928年初,歌手Maria Asti在Alma的签名本写下了“致我亲爱的‘任性的’Alma:艺术长久,生命短暂”。这难道是一道魔咒吗?而Alma继续她的独奏演出,包括在1928-1929音乐季Warsaw演出,弦乐家有Huberman,Flesch,Szigeti和Alma。Alma在维也纳演出期间Váša Příhoda在Urania举行了一场音乐会,Alma出席并且结束后两人相见,两人的感情在不断升温,在Arnold看来他似乎也是不错的准女婿。


1928年4月,Rosé SQ.和Alfred Rosé前往美国巡演的SS New York号船上,(左到右)前排坐着的是父亲、一提Arnold Rosé;儿子Alfred Rosé,负责日常和演奏钢琴;后排是大提Anton Walter,中提Anton Ruzitska和二提Paul Fischer。




1928年4月Rosé SQ.的美国巡演获得了巨大成功,Alfred随同Rosé SQ.一起,他除了照顾父亲,还充当翻译、钢琴演奏甚至经纪人一类的角色,一行还到著名的Niagara大瀑布一游,应爱乐者要求在纽约Steinway Hall加演了一场。
1929年Alma首次波兰演出,不过反响未及维也纳的热烈。当年的大事是Alma和Příhoda宣布了订婚的消息,这是顺理成章的事,Alma现在对其他小伙子已经不置一顾,作为父亲的Arnold除了对Příhoda的欣赏,对他们的婚事也是乐于接受,只有母亲Justine仍然不满意,这早已经不是什么家庭秘密,不过既然女儿已经作出了决定,她也只好让步了。
1930年1月20日Alma和Arnold作为客席独奏跟Otto Steinbauer指挥的维也纳室内乐协会乐团演出了Bach的双小提琴协奏曲,2月6日,Rosé SQ.在柏林举行一场全Beethoven的演出时节目单甚至列出了他们的两首Electrola录音。在Max Reinhardt(1934年把Erich Korngold叫去美国的就是他)的引见下,Alfred到柏林跟随Schoenberg学习,在Komische Oper指挥歌剧,甚至演奏爵士乐。1931年他在The Blue Angel中跟歌手、女演员Marlene Dietrich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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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在1920、1930年代交接的经济大萧条中,破产、失业和饥饿成为了大城市的主要景象,Rosé家在经济危机中为Alma操办婚事,Justine煞费苦心地为女儿抄写了一本食谱,Alma的婚纱为设计师设计,其他随嫁床上用品都用手工绣上缩写大写字母“AR”或者“AP”。1930年9月16日,Alma Rosé和Váša Příhoda在维也纳市政厅举行婚礼,Franz Werfel和Arnold Rosé作为证婚人,新娘和新郎双方都在结婚证上写上“konfessionslos”(无宗教信仰),尽管Alma出生时经受洗礼,不过那只是一种形式。

在Prague附近Elbe河边Zariby的别墅前的新娘子Alma Rosé,别墅是Příhoda为他们新婚建造的新家,拥有5或者6间客房,客厅、餐厅、台球室和一间宽敞的音乐室,还有一座花园。




Příhoda庞大的演出收入足以支撑他奢华的生活,他为新婚建造了一所别墅,别墅在易北河(River Elbe)边的Zariby,是离布拉格(Prague)数英里远的一个度假圣地。Příhoda的爱好同样奢侈,他是火车模型发烧友,家里布置了大量的“铁路”,对汽车着迷,收藏的汽车有30辆,只要可能他外出总是开车,尤其喜欢飙车,在1930年代他开着一辆大号的白色奔驰旅行车。
Příhoda在Zariby的别墅陪着Alma的时候她总是幸福快乐,不过Alma不会烹调,Justine精心准备的食谱也成了摆设。不管Alma和Příhoda在不在,大部分的家务还是得婆婆打理,一开始婆媳之间连沟通都异常困难,Alma不会说捷克语,而婆婆只会说捷克语。Alma和Příhoda婚后仍然继续外出演奏,尤其是Příhoda,夫妇两人在维也纳时Arnold和Justine自然很高兴在家里招待他们。只是离开舞台的Příhoda是对日常非常不注重的人,这点常常把Justine吓倒,例如Příhoda甚至穿着鞋子在床上呼呼大睡。
Alma跟Příhoda一同巡演时她也是心花怒放,婚后不久一同去了波兰,第二年春去了法国的Riviera,在Nice Alma拜会了Louis Gutmann,Bruno Walter昔日的秘书,从维也纳搬到了法国南部。两人的演出当然不止一次地拿来比较,不少评论说Příhoda发音“异乎寻常的甜美”(这个特点现在听他CD的爱乐者很是困惑吧,不过确实是真的),而Alma的演奏更有男子气概。在1932年波兰Lemberg的一场音乐会,乐评在Chopin杂志说Příhoda更象一位小提琴手而不是音乐家,在两人的Bach双小协Alma好过她的丈夫,她的演奏更有深度和音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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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不过Alma跟Příhoda的婚姻并不总是相聚和快乐,他们分开的时间实际越来越多,Příhoda在欧洲和中东的演出需求巨大,Alma并不能总随左右。在Příhoda需要长时间离开的日子,Alma返回维也纳的娘家,一方面是在Zariby的婆媳关系让她很不舒服,娘家的温暖很让她怀念;另一方面母亲Justine的健康状况开始明显下降,严重的糖尿病加上心脏问题,让Justine没有医生Dr. Fritsch的陪同将拒绝外出,Dr. Fritsch也警告Rosé家Justine很可能不久于世;还有就是Rosé家的宠物Pepsi和Arno,Pepsi是一头白色小狗,Justine的最爱,Arno则是一头黑色德国牧羊犬,跟Alma形影不离,很快Alma就经常把Arno带回Zariby,他们一同住在跟Příhoda的卧室。

意大利女演员Isa Miranda(1905-1982)



Alma过早地表现出对婚姻的恐惧,尤其是Příhoda的流言和绯闻,让她非常难过。在Rosé家的音乐茶座,Příhoda经常被提及,尤其是他在意大利电影界跟女演员Isa Miranda(1905-1982)的绯闻,即使是仅仅提及Isa Miranda的名字,也让Alma受到伤害。Příhoda不在的日子,Alma阴郁的心情会持续数天,许多夜晚,Justine听到女儿在隔壁房间低泣而过去安慰她。

Mario Mortara的歌曲 é vietato amare(禁爱)乐谱封面,显示出电影“Maharajah的白色妻子”剧照:Váša Příhoda和迷人的Isa Miranda,两者的绯闻给Alma带来了许多的苦恼和伤痛。


  
Příhoda似乎也没有把Alma认真地作为妻子看待,尽管送了不少昂贵的礼物,例如跑车和钻石,却很少支付家用,Alma常常陷于手头拮据的困境。即使是Arnold,现在也表现出对这位女婿的些许不满,说实在没法一起演奏室内乐。Příhoda事业的巨大成功也使得Alma不可避免地产生嫉妒,同样作为小提琴家Příhoda的名声和荣耀她没有,而且婚后Příhoda也已经不把她的事业当作一回事了。据Alma婚后的一位密友说,尽管少有表露,Příhoda所做的每件事和一起的每个人都会引起Alma的猜忌。
1932年,在寂寞的两年婚姻生活后,Alma有了新的动作,这也许是想发展自己的事业,也许是解决自己的经济状况。维也纳有一支传统的全女子沙龙乐队,主要在咖啡厅和Prater演出,Prater是多瑙河南岸的公园,里面有餐馆和啤酒园。受到启发,Alma决定建立一支全女子的室内乐队,不过她准备以高音乐标准来打造,搜罗致力于音乐的杰出女性。在古老的维也纳一大特色为起点,Alma把乐队命名为Wiener Walzermädeln(维也纳华尔兹少女),按Alma的目标,演奏曲目将是各式各样,不局限于Waltz,乐队包含歌手和器乐手,演奏地也将不限于维也纳,将包括全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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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Alma开始着手招募队员,她认识不少音乐圈的杰出女性,再通过关系到各大音乐学校寻找,她安排候选者在Pyrkergasse的Rosé家面试,Arnold Rosé象惯例一样躲在帘子后面逐一试听、评估乐手的实力,哥哥Alfred则帮忙寻找出色的歌手,还有为乐队改编音乐。有时候招募会碰到钉子,例如朋友Anita Ast,Alma希望她能加入担任首席,不过Anita担心会长时间离开维也纳,因为她即将结婚了。另一位拒绝的女小提琴手Dea Gombrich则假想Alma的乐队将限定于演奏轻音乐,心理有些不屑。

左边是Alma乐队的标志,以鲜花为设计形象,小提琴跟拉琴的女性为组成元素,很好地反映了乐队的特色。右边是用于宣传册封面的字母缩写,相当女性化的曲线。


  
最后Anny Kux成为了Alma的知己和乐队的首席,她负责一些队员的招募,在创建之初她告诉Alma欧洲仅有两支巡演的女子乐队,一支在德国一支在匈牙利,但是都没有在维也纳立稳脚跟。Alma为乐队订做了两套漂亮的演出礼服和乐队的标志,聘请Michal Karin教授为乐队编排曲目和跟她一起训练乐队,她们一起合作无间,随着乐队成员的不断变更,Karin得不断调整音乐以适应不同的成员。
Alma的维也纳华尔兹少女乐队在1933年初在维也纳首次亮相,演奏waltz、polka和受欢迎的歌剧音乐,它的首演被成为“爆炸性的”,在古老的维也纳犹如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Alma的事业开始复苏了。虽然成员不断变更,乐队一般保持在9到15名成员,包括1个或者两个竖琴手,1个钢琴手。1个歌手,其他的是弦乐手,每次演出至少包含一个Alma的独奏。乐队经常面对的问题是婚姻结束少女们的演奏生涯,在那个**女孩子事业只能持续到结婚前是相当的普遍,例如Caroline Rostal,她是著名小提琴家Max Rostal的前妻,Alma乐队早期的成员之一,担当第三小提琴手,当她准备跟Rostal结婚之后不得不离开乐队,Alma送上祝福之余不得不跟Anny重新训练别的人选。

1933年1月30日,Adolf Hitler当选德国总理,当天,纳粹党在柏林举行了盛大的火炬**庆祝Hitler当选,照片显示Hitler和Herman Goering站在Hitler新办公室的窗户前向**的群众致意。纳粹运动对Alma乐队的第一次巡演造成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在维也纳本土Alma取得了成功,不过前往Munich的第一次外出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演出时间订在1933年3月,乐队精神饱满地到达了Munich。然而在几个星期前的1月30日,Adolf Hitler当选了德国总理,宣告了第三帝国的诞生,Alma乐队演出之时正值纳粹在Munich的暴乱,仅仅在演出前几个小时Alma被告知演出取消了。Alma为了把乐队带到Munich已经用尽了所有资金,演出的取消,一下把Alma逼入了困境,乐队可谓进退两难。
Alma紧急的求救电话打向了丈夫Váša Příhoda,Příhoda迅速回应,出钱帮乐队返回了维也纳。后来Příhoda甚至跟乐队一起演出,不过他的演出支援就跟财政资源一样不可靠,乐队步入正规之后夫妻两人又再分开演出了,Alma以维也纳为大本营,越来越少时间停留在Zariby的别墅。起初Alma的演出名写Alma Příhoda-Rosé,接着变成了Alma Rosé-Příhoda,在1934年初已经变成了Alma Ros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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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在几年成功的巡演中,Alma跟她的乐队得到了多方媒体表扬,然而独缺Munich的,在第一次Munich黑色之旅后Alma拒绝再到Munich演出。Alma甚至受到了纳粹党报“人民观察家报”(Völkischer Beobachter)的高度称赞,她步入了成功的指挥生涯。跟丈夫Váša Příhoda类似,Alma也喜欢驾车和飙车,在巡演中她经常载着乐队首席Anny作伴,其他女孩则坐火车。有一次Alma开着她的红色Aero载着Anny和宠物黑色德国牧羊犬Arno回Zariby,离别墅只有数英里之远时一个轮胎坏了,Alma打电话叫Příhoda,不过Příhoda没有耐性去修理,叫她去代理商处换一辆新的。Alma这辆新的Aero是白色的,跟Příhoda自己的白色Mercedes一样豪华,成了Alma的标志,Alma驾着它出现在维也纳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1935年2月,Alma女子华尔兹乐队在Cracow的演出节目单。曲目主要是全乐队演奏,其他独奏的包括歌手Karla Kohler,竖琴手Lisl Löffler,小提琴Alma,钢琴Nusy von Molnar。




在1934-1935年的音乐季,Alma的乐队欧洲巡演包括捷克,匈牙利和波兰。1934年新年前夕在波兰Warsaw,1935年2月到波兰的Cracow,当地画报报道演出阵容包括歌手Karla Kohler和竖琴手Lisl Löffler,音乐会名“维也纳多瑙河之上:我梦想中的城市。”这场Cracow的音乐会有完整的节目单留下,从中可以看到Alma女子华尔兹乐队演出曲目的基本构成。
纳粹统治下的德国反犹太行动越演越烈,1933年4月禁止犹太人从事经商、医生和律师职业,并禁止犹太人在国家部门工作。1935年9月15日公布了《德意志血统及荣誉保护法》,亦称纽伦堡法(Nuremberg Laws),以保护德意志血统和荣誉为由,禁止犹太人与德意志或其同种血统的公民结婚和发生婚外关系,即使在德国之外。禁止犹太人雇用45岁以下的德国妇女做保姆,禁止升德国国旗或出示象征德国的颜色。在11月颁布的补充法令中还规定:犹太人不得成为德国公民,不得行使投票权,不得担任公职等等强行限制。在种种限制之下,到1936年至少一半的德国犹太人已经无法维持生计。
在新的法律之下,Rosé家族无疑也将面临犹太危机。Alma的堂兄Ernest Rosé是在柏林取得巨大成功的演员,在清扫犹太行动中被抓,他随后只好返回维也纳,现在恐怕只有维也纳能有些许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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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在纳粹驱逐犹太人的危机中,Alma和Váša Příhoda婚姻的危机也慢慢显露了,虽然Příhoda仍然不断的送给Alma昂贵的礼物。当夫妇两人在Zariby别墅时经常安静得惊奇,他们很少客人,也不爱和邻里交往,Příhoda的父母觉得Alma相当的孤僻。当乐队的首席Anny来访时三个小提琴家一起快乐地演奏,Alma经常担任演奏钢琴部分,不过即使在快乐的时刻,Příhoda对待Alma更象是一位好朋友而不是妻子。
最让Alma烦恼的事情之一是她想要小孩而Příhoda却不允许。两个习惯于在舞台上备受瞩目的音乐家,任何一点点小小的争论都可能一发不可收拾,有一次夫妇两人在晚会回来,Příhoda怒骂Alma数个小时,因为在晚会上按礼仪男士是吻女士的手背的,而Alma容许一位男士当着上百宾客直接吻了她的手掌,Příhoda斥责Alma的“放荡”。还有一次争吵是关于Příhoda接到在美国生活和工作的机会,Alma坚持不离开维也纳和布拉格,很明显Alma最重要的东西在这两个Příhoda准备遗弃的地方:她的父母和事业。因此Příhoda曾经懊恼地说:“有时候我怀疑到底娶的是Alma还是她父亲。”

Alma Rosé和Váša Příhoda在白色的Mercedes里,这款巨大的豪华轿车是Příhoda巡演路途中的标志。可惜的是Alma那充满幸福的笑容眨眼即逝。


  
导致婚姻危机的原因众说纷纭,主要是两点:一是Alma无法胜任贤妻良母的角色,她不善于操持家务而且经常外出巡演,这个跟Příhoda“家庭主妇”的理想模式想去甚远;二是父亲Arnold急于达成这桩“理想的”婚姻,其实许多问题在两人交往之初就已经浮现(就像母亲Justine一开始担忧反对的那样),不过婚前没得到妥善处理。无论如何,Příhoda对Alma的热情正在消退,而Alma自己,按Anna Mahler的说法,仍然“疯狂地爱着”,这份对Příhoda的特殊感觉使她一直到最后仍然对婚姻抱着期待。
为了说服Alma离婚,Příhoda答应Alma两人之间的一切照旧,他说自己不想被牵制,深爱着Příhoda的Alma同意了,她希望尽一切可能去维持两人的关系,不论结婚与否。1935年3月9日,Příhoda在捷克易北河的Brandeis备案申请离婚,Alma充满期待的婚姻就这样悲剧性地走到了尽头。Alma陷入崩溃的边缘,她对朋友说,想到Příhoda的事业应该优先于婚姻她才能感觉到一丝的安慰,兴许Alma的话暗示跟当时许多有犹太妻子的杰出音乐家类似,Příhoda的选择是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事业。Alma跟Příhoda的离婚法定时间是1936年10月30日,不过自申请之日起两人就不在一起了。离婚判决给出Alma的地址是维也纳娘家的“Pyrkerstrasse 23”,而Příhoda的是Zariby的别墅,离婚原因是“分歧无法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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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Váša Příhoda跟犹太血统的Alma离婚是为了自己将来前途的说法遭到他家人和朋友甚至昔日在布拉格的裁缝的强烈否认,有力的证据就是离异两年后他在布拉格跟犹太律师Dr. Jetti Kreuz结婚,并且在战争**尽力保护她(Příhoda后来跟她离婚并且第三次结婚)。不过在二战期间Příhoda毕竟是活跃在德国、奥地利和捷克的杰出小提琴家,这难免不让人怀疑他是投靠纳粹阵营的一分子。在1940年,应纳粹文化部之邀34个艺术家和记者对德国和荷兰进行了10天的访问,Příhoda是成员之一,在接受一名记者提问时他说非常感谢纳粹邀请他进行访问。这是捕风捉影的理想例子,不过客观地说,不论Příhoda实际是怎么想,此情此景下这样的提问,对当事人是不公平的。

晚年的Váša Příhoda肖像,出自1950年出版的“漫画中的金色大厅80年”(80 Jahre Musikverein in der karikatur)




1936年之后Příhoda在Salzburg Mozart大学任教(Salzburg Mozarteum),1944年则在Munich音乐学院。二战后捷克**宣判他跟纳粹勾结,除了罚款还禁止他在捷克演出。1946年他移民去了意大利的Rapallo,他继续在意大利、Istanbul(伊斯坦布尔)、Ankara(安卡拉)和Alexandria(亚历山大)等地演出。1948年Příhoda成为土耳其公民,1949年最后一次美国演出,1950年定居于奥地利Wolfgangsee(Salzburg东部)的St. Gilgen,生命最后10年在那任教于维也纳国立学校。1956年5月布拉格春之声音乐节,禁演10年的Příhoda终于解禁在故国演出,他得到了30分钟狂热的掌声欢迎。1960年7月26日,Příhoda在维也纳去世,从录音上判断,他无疑是历史上最杰出的小提琴家之一。
Alma答应离婚的初衷是象Příhoda答应的那样一切照旧,希望借此重燃两人的爱火,但是一切都完全改变了,她最后只好开着她的白色Aero返回维也纳,欢乐几乎在她生活消失,也许只有音乐才能带来她一些快乐,虽然她表面上说很高兴恢复了自由身,不过母亲Justine听到她夜晚在房里低泣。1936年3月,Justine怀着负责的心情写了一封信给儿子Alfred,恳求她原谅自己将把个人的财产留给Alma(Alfred将只继承父亲Arnold的),作为母亲,她希望能尽力为无助的女儿打点一下将来。
在离婚后的某一天,Alma冲下Rosé家的螺旋楼梯跑进音乐室,她满脸通红,命令正在聊天的Ernest Rosé和Alfred立刻收声,她说广播中正在播放Příhoda演奏的协奏曲。Alma实际并没有听到开头播音员介绍演奏者,但是她坚持说认出是Příhoda的演奏。演奏结束时播音员给出演奏者是Zino Francescatti时,Alma遭到了难以置信的打击,她无比懊悔的表情在外人眼里难以理解,但是对于Alma,她已经离开了Příhoda,音乐是他们唯一的联系了,但是她现在连Příhoda的音乐都无法分辨,最后的一丝寄托也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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