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腔心事付琴声
二十岁左右的萧邦正处于情窦初开、春情萌动的时期，与康斯坦奇娅的相遇使他迅速陷入了狂热的初恋之中，于是便有了作曲家一生中仅有的两部钢琴协奏曲。在以后的岁月中，作曲家再未染指这一音乐体裁，甚至很少涉足除钢琴外其他乐器（包括乐队），这在19世纪的著名的作曲家中是极为罕见的。“钢琴诗人”的美誉，除了说明作曲家的作品充满了画意诗情、音乐语言高度诗性化外，我想和作曲家对钢琴的情有独钟是不无关系的。
初恋中的萧邦和普通的人在情感的体验上应该是没什么两样的：热烈、期盼、甜蜜、幻想、苦恼、郁闷．．．．．．如此这般。然而不同的是，作为作曲家的萧邦将这满腹的心事都诉诸琴声了。在这仅有的两部钢琴协奏曲中，我们听到的正是一位才华横溢、英姿勃勃的青年用音乐、用琴声倾诉着他初恋的一腔柔情。
在作曲家的两部钢琴协奏曲中，我比较喜欢《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作曲家初恋时的种种感受在这部作品中被宣示的淋漓尽致。譬如在第一乐章，尽管钢琴不时吟唱出优美动听、温馨甜蜜的有如夜曲般如梦似幻的美妙的旋律，却时时和热烈、冲动、不安、苦恼、郁闷缠绕在一起。各种情感的纠缠虽未见得是愈演愈烈，却也始终难以排解。我想少年维特之烦恼就在于此吧。然而初恋的爱情毕竟是甜蜜的、美好的、充满幻想和希望的，这便有了第二乐章那梦幻般的美妙的旋律：温柔亲切、富于幻想，“是在春天的月光下沉思，好像细嚼着许多幸福的回忆”（作曲家自语）。这也是了，虽然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不安、郁闷、苦恼乃至挣扎，初恋的回忆却始终是温馨的、甜蜜的、美好的，甚至这种美妙的回忆延续到了作曲家其他的作品中。那些如梦似幻、美妙动听的夜曲也许就被这美好的回忆浸透着呢！
《f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其实是先于e小调的那首创作和完成的，只是出版晚了些；而这两部作品在情感上是一脉相承的：抒情浪漫，感情真挚质朴，真实反映了作曲家初恋年代的心灵体验，堪称姊妹之作。与《e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一些情感的倾诉和表白，少了些纠葛和冲突，绵绵的思念和柔情的倾诉化作了美妙的旋律，诉说着作曲家对康斯坦奇娅的一腔倾慕之情。
这两部钢琴协奏曲是很多著名的钢琴大师争相演绎的热门曲目，著名的演录自然不少。我有幸聆听的就有鲁宾斯坦与斯克洛瓦泽维斯基、华伦斯坦的著名演录、波利尼与克莱茨基的演录、齐默尔曼自己指挥波兰节日管弦乐团的演录及伊斯特凡.契克利和内梅特的演录。这些演录都是非常优秀的，而且各具特色。我个人主观上比较喜欢齐默尔曼的演绎。与其他版本相比，这个演绎显得有些“另类”：在感情的宣示上似乎少了些青年人的冲动和狂放，却多了些冥想和回忆，因而在速度上比其它的版本都慢,有一种沉静之美。我不知道这样演绎对不对，青年人的情感或许本就应该是热烈的、冲动的、狂放的，但这个“另类”的演绎却更能打动我的心，也许是因为齐默尔曼不再年轻、我也不再年轻了吧。可谁又能说成年的萧邦不会弹成这个样子呢？齐默尔曼在完成这个演录的二十多年前曾经和朱利尼有过一个著名的演录，也许那时会是另一种心情吧。看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细心倾听了。
[upload=jpg]Upload/2004942145423310.jpg[/upload]
陋文曾发表在古典音乐网（www.classical.net.cn），我在那里的注册名为 Sun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