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贴]舒曼：深不可测的美丽 [复制链接]

焦元溥/聯合晚報

1810年不只蕭邦誕生，浪漫時代另一巨匠舒曼也在該年降世。只是二百年後，論及慶祝活動，蕭邦顯然遠遠壓倒舒曼，成為2010年樂壇的唯一霸主。

為什麼會這樣？就最直接的商業考量而言，蕭邦實在比舒曼要「容易」紀念。他的所有作品，大概十六、七張CD可以容納，唱片公司也就方便出版蕭邦大全集。舒曼則光是鋼琴作品，大概也就是十四、五張CD ，更不要說他的交響樂、合唱曲、室內樂、歌曲等等，不僅規模龐大，不少作品又難得演出，錄音不易，唱片公司當然難發全集。

就相關音樂會而言，由於蕭邦幾乎只寫鋼琴作品，策畫鋼琴演奏會自然簡單很多。蕭邦生前老是被人(包括舒曼)「建議」，該寫管弦樂曲或歌劇，如今反而因為他專注於鋼琴，紀念音樂會數量遠勝舒曼--事實上也遠勝其他作曲家。就以2006年，莫札特二百五十誕生年來說，一開始樂界也是大張旗鼓慶祝，但慶祝到五月就疲態盡現。過了暑假，樂團與演奏家幾乎又都回復「正常」。但蕭邦熱到現在仍未見退燒，更可見其超越時代的永恆魅力。

最後，舒曼雖然寫了諸多膾炙人口的名曲，但他其實寫了更多莫測高深，讓人難以理解的創作。以鋼琴作品而言，《兒時情景》和《狂歡節》大家都愛，但光是作品二的《蝴蝶》，就讓人費盡思量。「文學性格」強烈的《克萊斯勒魂》，到現在都不能說是容易理解的作品，更不用說那奇特的《幽默曲》，連舒曼權威薇莎拉絲(Elisso Virsaladze) ，都承認此曲實在晦澀如謎--紀念蕭邦當然要聽鋼琴，但要紀念舒曼，鋼琴作品絕對不是唯一的方式。

對我而言，若要紀念舒曼，最佳方式當是以其寫作數量最多，內涵又無比豐富的藝術歌曲，以呈現這位作曲家的獨特而強烈的文學性格，以及時而著魔般的音樂寫作。今年九月在台北藝術節，更有一場由指揮家、鋼琴家簡文彬以舒曼/海涅的連篇歌曲《詩人之戀》發想，加上王心心南管與李商隱、曹雪芹詩詞，與劇場名導魏瑛娟設計而成的「時空情人音樂會」，由舒曼精神發展出全新創作。這或許是我們所能見到，最特別、「最台灣」，或許也「最舒曼」的紀念，和十一月底薇莎拉絲的舒曼鋼琴獨奏會互相輝映。

在六月八日，舒曼二百歲生日前夕，就給自己一個認識舒曼的機會，認識那深不可測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