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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洛维兹轶事[转帖]值得一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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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洛维兹轶事[转帖]
茶余饭后读完Harold C. Schonberg的<>及David Dubal的<>.兴致之余凑赫鲁维兹轶事一篇,或助谈资或供一笑尔.

A)有一次赫鲁维兹与太太汪妲(Wanda)一起听电台播放李斯特B小调叙事曲的录音.他边听边对太太三说:"弹的太糟了.速度一会儿慢的要死,一会儿快的发疯.我到要知道这是谁弹的.可能是某位还不错的钢琴家,但我不喜欢这种弹法."曲终,当节目主持人宣布钢琴家的名字时,赫才意识到那钢琴家不是别人而正是他自己!便说:"I hate this performance,太糟了.现在我绝不会再那样弹,每个音符都会不一样…"

B)有一次赫到某地演出,原计划的曲目包括当时刚问世的普罗科菲耶夫的第八号奏鸣曲.但当地的主办人认为普尚无大名,且该曲三十五分种之长,听众非听睡着不可.便问赫还能弹什么别的曲子.赫答说:"贝多芬的Waldstein."因节目单早已印好,只能由主办人在音乐会之前上台宣布这一改动.赫在幕后听那主持人大声地对听众说:"更换普罗科菲耶夫的作品,赫鲁维兹先生今晚将改弹贝多芬的Waltz Time."

C)一代小提琴大师米尔斯坦(N. Milstein)

是赫鲁维兹的终生好友.两人二十年代初"入道"时曾共同以贪财好色的麦若维奇(A. Meroritch)做经济人.据米尔斯坦回忆,在某次演奏会之前,他亲耳听麦若维奇对赫鲁维兹说:"你知道吗,Volodya,你有很多敌人,他们要在这场音乐会上捣乱.不过你别怕,我将对他们施催眠术,使之昏昏欲睡."据称赫还真信麦的所说,也真信麦有催眠的本事儿.但米尔斯坦认为麦简直是发了疯,怎么能对一个马上要上台演出的钢琴家说这种荒唐话?

D)赫鲁维兹与普罗科菲耶夫三十年代在巴黎相识而成为好友.普曾问赫为什么不多谱曲创作.赫答说自己功力不够,不懂对位,写不好赋格…普便不耐烦地打断说:"我也不会写赋格,那又有什么关系.我相信你能作曲...你改编到钢琴上的Carman幻想曲,我觉得很棒."

E)拉赫马尼诺夫天性抑郁,少言寡笑。据闻某崇拜他的女士因见他笑了一次而激动不已。赫鲁维兹见过拉赫马尼诺夫的一次大笑!(说)"一次我到拉赫马尼诺夫在瑞士的家去看他。一进门就听他在那儿大笑,笑的太历害以致把假牙都笑掉了。我问他什麽事这麽好笑?'我刚从广播上听了科尔托弹肖邦的全部练习曲'。很不错吗?我问。'好极了,但是你要知道,正是最难弹的那几首他弹的最有"音乐的内涵"(musical)。'"实际上"音乐的内涵"(musical)在这里是贬意词。拉赫马尼诺夫是在笑科尔托有意把难弹的地方弹的特别慢以掩饰他指法的不精。但往往是这种慢的弹法会被评家吹捧赞扬为musical。顺便插一句:科尔托的太太曾是罗曼。罗兰的妻子,喜爱在家里开奢华的晚会,赫鲁维兹称科尔托夫妇 very intellectual(这里intellectual非知识分子之意).

F)二十年代末,赫鲁维兹曾在德国小城Dortmund与当地乐团演奏勃拉姆斯的第二钢琴协奏曲.演出的前一天,排练完毕,他与经济人麦若维奇及乐队首席小提琴一同回旅馆,进屋后那位首席小提琴就说:"你们想不想寻点乐?我们这儿的妓院挺棒."…赫鲁维兹后来回忆说:"…妓院老板娘把我们引入,楼上便走下几个全裸的姑娘.小提琴家与麦若维奇各选了一位.但我第二天就要上台演出,无兴致嫖,就要了一杯啤酒等他们俩.这时我瞧见一架立式钢琴,就走过去用它练勃拉姆斯的协奏曲,尤其是第二乐章特难弹的八音度段落.妓院老板娘在一旁听了,走近我说:'你琴弹的真不错.'我告诉她,明晚我要与乐队合作演出.不久小提琴家与麦若维奇干完事儿出来也向她介绍了一番我,并问她是否愿意出席第二天的音乐会.她答说:'不,我从不听音乐会!'但在第二天的音乐会上,我发现那老板娘正端坐在某包厢里,且左右各有三名衣着时髦华贵的妓女相伴.在场的听众都知道她们是什么人,大家都盯着她们看.这,第二天就成为各报的新闻."

G) 一九二六年,赫鲁维兹在德国的汉堡替代排练时昏倒的女钢琴家演奏老柴的一钢,引起巨大轰动.两天之后,他又在汉堡开了一场个人演奏会.他再次以其钢琴绝技征服了当地听众而博得满堂喝彩.演出结束后,一走出音乐厅,他就被等在外面的数百狂热听众抬起来欢呼着送往他下榻的旅馆.当他们到达那里时,发现又有数百人在旅馆的大厅里等候着."但他们并不是对我有兴趣.有个人刚做了演讲,这些人是要见他.此人的名字是希特勒."

H)赫鲁维兹对年轻的一代钢琴家大都评价不高.但有些指法精绝的年轻人也确让他叹服.一九八七年在接受勋伯格(H. Schonberg)采访时说:"有些年轻人的技巧真了不得.我在电台上听蒂布岱(Jean-Yves Thibaudet)弹的李斯特的浮士德华尔兹.太精彩了,那娴熟,那指法,那清朗,那自如,我现在是做不到了."停顿一下,赫又接着说:"不过我的某些绝活儿,他们是做不来的,我们因此还是打个平手."

I)赫鲁维兹常常出言不逊,下面是他对几位钢琴家的评价.阿什肯纳吉:他曾经还不错,现在不怎麽样.格兰.顾尔德:听他弹其自己改编的瓦格纳的Siegfried Idyll,那简直就像大傻冒(stupid ass)弹的.速度从头到尾都是错的.那家伙太不正常.约色夫.霍夫曼:很不错的钢琴家,但却是二流的音乐家.

索楼芒(Solomon):沉闷乏味.米开兰杰利:有趣,但我觉得他有点神经病.

瓦兹(A. Watts):指法神奇,但musically horrible.

吉辽斯:他有些曲子弹的还不错,但我不喜欢他弹琴时的摇来晃去.

阿劳:他弹的皇帝协奏曲糟透了,太慢.他弹的Waldstein也太慢了.

J)赫鲁维兹也并不是天下谁都瞧不起.他对德国钢琴家吉斯金(W. Gie-seking)的印象就颇好.说吉有音乐头脑,风格精细,琴弹的典雅云云.谈到李赫特时说:"那些Russian钢琴家,我只欣赏一个人:李赫特.我听过他弹的斯科李亚宾的九音度练习曲,作品65号的第一首.太绝了!他的手很大.我一直想弹这首练习曲,但我(因手不够大)弹不了."

K)虽然赫鲁维兹身怀绝技,但也并不是从没出过差错.最有名的例子是六五年五月九日历史性重返舞台的那次演出.在弹舒曼幻想曲第二段结尾需两手都有大跨度的地方,他就整个弹乱了.后来出的唱片对这部分做了修正.为此他耿耿于怀,晚年还对朋友说要重录舒曼的这第17号作品.又如他的一个朋友曾听他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反复练舒曼的交响练习曲(作品第13号).感到很不解,认为凭赫鲁维兹超绝的技法,不应该有任何技术上的问题.但赫老实地承认:"这交响练习曲有一段特别难,我(今天)私下里练是弹下来了,但我无法保证(明天)台上演出弹到这段时不出错.我们钢琴家常常要做手脚掩盖自己弹不来的地方,只是通常大家听不出罢了."

L)赫鲁维兹有很多古怪的想法.例如他认为女人除了能生小孩其它什么也干不了.这使得赫鲁维兹与当代最杰出(?)的女钢琴家阿格里奇从未谋过面.据现在虽以84岁高龄但仍活跃的钢琴家奇亚卡斯基(S. Cherkassky)说:"阿格里奇很佩服赫鲁维兹,曾多次找机会为他琴,但都没成.她对不能结识赫鲁维兹而感到很遗憾."

M)有一次赫鲁维兹对杜鲍(D. Dubal)说:"你知道我今天在广播上听到谁了?他弹的肖邦E小调协奏曲还真不错.或许我应该会会他."杜鲍问:"是谁?"答说:"齐默曼"(C. Zimerman)."但我见过他的照片,留着大胡子.我受不了."只因齐留着大胡子,这位获75年肖邦比赛金牌的波兰钢琴家亦从未与赫谋过面.

N)大名鼎鼎的施纳布(Schnabel)当年曾访问俄国,在圣彼得堡听过年轻的赫鲁维兹的演奏.便托人捎话,称若赫将来有机会到柏林,他愿收其为徒.但他们日后在柏林的简短晤遇却以不欢而散终.一般来说,晚辈去拜见大师,通常是由前者弹一首自己练熟了的曲子,然后由大师指点授艺.那天赫鲁维兹到施纳布的琴房为大师弹舒曼的幻想曲(作品第17号).可他还没弹出十小节(10 bars),施就打断他并把他从钢琴前推开,自己坐上后把作品从头到尾弹了一遍,以示该曲应该的弹法.但赫鲁维兹对施纳布的弹法很不以为然.有趣的是,几天之后施寄给赫的经济人麦若维奇一张相当于$25的"授课"帐单."假如是付了,麦若维奇从未告诉我."据记载,施纳布的后期,技术粗糙,错误百出.对此赫鲁维兹评论道:"十几年间他主要是弹贝多芬,偶尔一点舒伯特.当你只局限于贝多芬一人的作品时,技术必然要走下坡路.后来他的指法就全完了,甚至连音节也弹不来.那时我就决定不能太过分地弹贝多芬.施纳布是我的前车之鉴."

O)八十年代初,年轻的伊欧.普格拉里奇是大红大紫,出言自然是气盛压人.在某次采访时称赫鲁维兹不是一位严肃的钢琴家,认为除了几首斯卡拉蒂的奏鸣曲赫弹的尚可称道外其它录音都不值得一提.并"骂"鲁宾斯坦是"老玩闹"(Dilettante).对此赫鲁维兹自然是大为恼怒.愤愤地问有一天去看望他的杜鲍:"我要问问你,杜鲍先生,我难道不严肃吗?告诉我,是不是现在的年轻钢琴家都像普格拉里奇那样狂妄无礼?"杜回答说:"大师,年轻人并不都狂妄无礼.他们大都热爱崇敬你.实际上普格拉里奇也是很佩服你的.他曾自称是听您的唱片长大的.有一次我与他妻子阿莱西亚一起做某钢琴比赛的评委.她对我说:'本世纪只有三位堪称大钢琴家.'我问是哪三位.她答说:'拉赫马尼诺夫,赫鲁维兹,及普格拉里奇.'…大师,他们夫妻都爱胡说,反却引人注目…"听了这话,赫鲁维兹才稍觉宽慰,对刚好从外面回家的太太汪妲说:"杜鲍先生说了,并不是所有的年轻钢琴家都像那个南斯拉夫孩子一样狂妄无礼."

P)当年沙龙里的贵妇人对李斯特的狂热迷恋大概就像今天的歌迷对流行歌星的狂醉一样.据称曾有某贵妇人,挤破脑袋抢拾得李斯特扔的一个烟屁,视其为珍宝,常于夜间拿出来放在两乳房间把玩.赫鲁维兹年轻时就遇到过这样一位妇人.某次他的演奏会之后,一老妇人来到后台休息室,激动地对赫说:"你技艺超群,犹如李斯特再世.这是我珍藏的他的一绺头发,送你保存吧."对此赫觉得很恶心.

Q)赫鲁维兹当年在基辅音乐学院曾受教於塔诺维斯基(Sergei Tarnowsky)。虽然後来赫声扬欧美,但塔对赫仍以学生视之。三十年代在芝加哥听了赫的一此演奏之後,塔来到後台,以老师对学生的口吻就赫的演奏指教评点。气的赫大叫:"滚开。"(Leave me along.)一九七六年二月,赫鲁维兹在Pasadena某学院新落成的音乐厅演出。当时已九十四岁高龄,寓居的塔诺维斯基去听了那场音乐会。塔的高足戈蒂瑞(Horacio Gutierrez)因深知他老师直言快口,严历执拗的性格,临行前委婉地对塔说:"Maestro, if you don't like it do you have to tell him?" 塔想了想後说到:"No, I supposed not."那场音乐会上,当赫鲁维兹弹完舒曼的阿拉伯风格曲,台下座在前排的塔诺维斯基一拍大腿,对身旁陪他去听音乐会(他)的另一位学生说:"He still doesn't play it right!"幸好台上的赫没听到这话。演出结束,塔又到後台,这次确实没对赫指教评点什麽。俩人都很动感情地紧紧拥抱。一个月之後,塔诺维斯基死在加州的Pasadena.

R)在赫鲁维兹的晚年,大卫。杜鲍为他引见了一批当时在朱利亚学琴的年轻人。其中就有来自我们中国的韦丹文。杜鲍之所以把韦丹文引荐给赫鲁维兹是因为:"韦丹文技艺不凡,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弹肖邦的三音度练习曲。他瘦高,长发齐眉,弹琴时脸部表情总是狂喜或痛苦状,并时常哼吟轻唱。我确信赫鲁维兹一定会欣赏他。"韦丹文第一次见赫鲁维兹,在为大师弹完斯可李亚宾的第五号钢琴奏鸣曲後得到赫的"不错"not bad的好评(赫的not bad就是很好的评价)。从次赫收韦为徒,直到赫的斯,总共授课十五次(每次两个多小时)。在杜鲍的书里有他与韦丹文的一段对话,简述韦从赫学艺的经历以及韦对赫钢琴造诣与教学的印象.其中韦提到赫的幽默.比如有一次韦想为大师弹普罗科菲叶夫的第七号奏鸣曲.但赫却坚决地说:"I don't know it. What is that, how does it go?"当韦哼了其主题后,赫仍坚持说:"No, I have never heard that."但众所周知,该曲的美国首演就是赫鲁维兹所为,并得到作曲家本人的好评.再如,因韦曾为赫弹李斯特的"对上帝的寞祷"(Benediction to God in the Solitude)赫便把一册希欧蒂(Siloti)整理的该曲的谱借给韦.但后来韦总忘记还,赫就幽默地说:"You forget to bring it back because you want to come back next time. You always want to see me, so you don't want to return the music. "赫鲁维兹夫妇都很欣赏韦弹的"对上帝的寞祷".一天赫对韦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听电台里播放的某著名钢琴家弹的'对上帝的寞祷',它又慢又干巴巴,我便对自己说:我有一个中国学生,他弹的比这强多了."自读了大卫.杜鲍的书,我就多方打问这位韦丹文.一次在波士顿遇某吹圆号的谢先生,问及韦.谢操着地道的北京腔说:"奥,韦丹文啊,我们在和平里住楼上楼下,他太太邓捷(据发音)上海来的,也在朱利亚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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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赫鲁维兹常常出言不逊,下面是他对几位钢琴家的评价.阿什肯纳吉:他曾经还不错,现在不怎麽样.格兰.顾尔德:听他弹其自己改编的瓦格纳的Siegfried Idyll,那简直就像大傻冒(stupid ass)弹的.速度从头到尾都是错的.那家伙太不正常.约色夫.霍夫曼:很不错的钢琴家,但却是二流的音乐家.

索楼芒(Solomon):沉闷乏味.米开兰杰利:有趣,但我觉得他有点神经病.

瓦兹(A. Watts):指法神奇,但musically horrible.

吉辽斯:他有些曲子弹的还不错,但我不喜欢他弹琴时的摇来晃去.

阿劳:他弹的皇帝协奏曲糟透了,太慢.他弹的Waldstein也太慢了.

J)赫鲁维兹也并不是天下谁都瞧不起.他对德国钢琴家吉斯金(W. Gie-seking)的印象就颇好.说吉有音乐头脑,风格精细,琴弹的典雅云云.谈到李赫特时说:"那些Russian钢琴家,我只欣赏一个人:李赫特.我听过他弹的斯科李亚宾的九音度练习曲,作品65号的第一首.太绝了!他的手很大.我一直想弹这首练习曲,但我(因手不够大)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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