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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比达克聆听进行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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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的廉价套装到手了。当年切利的正价片初出江湖的时候,我因为对切利的看法有所保留,故而只收了EMI的布鲁克纳全套和勃拉姆斯交响曲的几个单张。现在好了,一网打尽。
这个套装音质绝佳,价格更是无比的好。

先听《图画展览会》。无比的震撼!切利用他的招牌式的“慢”、用他的高度聚焦的解析力来诠释我们听熟了的《画展》。   指挥仿佛是用高亮度的探照灯、高解析度的显微镜来照亮、透视莫索尔斯基的每一页乐谱和每一个音符,清晰无比,巨细靡遗。在切利音乐进行的时候,仿佛全世界都停止了活动,整个世界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音乐观照的对象身上——指挥就有这个本事!切利的这个《画展》具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透人心的沉重感和悲怆感。听惯了那么多种《画展》,只能说都差不多。切利的这一个,绝对的不一样!!!

再听莫扎特《第40》。失望!在把碟片放入唱机的时候,我已经在心里用切利的方式“演奏”那开头的主题了。可是音乐一响,不对。人家切利这回不玩了!也是怪啊,恨就恨切利的一个“慢”,——怎么这么慢啊!可当他不慢的时候,反又让人失望。也许老切利是闹着玩呢吧?听着听着,好像切利是在说:这回的菜跟他们一样!可是这有意思吗?你们要听这样的,我也会,可这还是切利比达克吗?
最后编辑wangfeng202 最后编辑于 2012-01-06 17:5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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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xiaocao 于 2012-1-6 18:44:00 发表
为啥觉得画展基辅大门那段的高潮有气无力的……

经过前面那引子和9段音乐的铺垫,还会觉得有气无力吗?这就是切利的力度!不这样就不是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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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xiaocao 于 2012-1-6 21:50:00 发表
其实前面我觉得都不错
就是到了最后一段泄气了……


最后这一段不这样就不行,前面的9段都“很切利”,最后一段必须“最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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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xiaocao 于 2012-1-6 22:24:00 发表
最好以不同的方式对待不同的作品

其实切利做到了,《画展》和莫扎特《第40》就完全不同。
但是:《画展》是彻头彻尾切利式的音乐,有着无可替代的、独一无二的审美价值;《第40》跟其他人的差不多,意义不大,听和不听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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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首海顿的交响曲美极了,切利的乐队全奏时有一种雕塑感,呈现在听者面前的似乎是一幢幢美轮美奂的建筑,特别的端庄、恢弘。海顿对于切利来说似乎不需要费多大劲儿,轻轻松松就能拿下。
两首普罗科菲耶夫,《第一》的慢节奏还需慢慢适应。《第五》绝对是极品,声部出奇的丰富!以前听的其他指挥的录音似乎都是简写版——内声部、低声部都被简化了,听起来那么简单,降低了乐曲的品格。
三首老柴的交响曲,《第六》最佳也最奇,至少有两处地方让听熟了这首乐曲的我蓦然心惊——一处是在第一乐章第一主题开始加速的时候切利那一声魔鬼般的喊叫,另一处是第一乐章发展部到达高潮时那越来越强、吞噬一切的低声部和定音鼓。切利让老柴呈现了思想家的面目,而在别的指挥那里,老柴通常是哭诉者。

切利有两副面目,要看作品而定:对待海顿、莫扎特,比较“正常”。也许是作品太“强势”,没有切利发挥的空间。对待《柴六》、《画展》,当然还有布鲁克纳,也包括勃拉姆斯,作曲家留给了指挥巨大的二度创作空间,切利这时可以施展他的独门太极神功,演出惊世骇俗、独一无二的切利版本。

《悲怆》《画展》都是听到烂熟的曲子,其他人的演奏基本不要再听了,切利的唱片却吸引我一听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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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切利的乐队音响美学观。
切利的乐队音响是一种真实的美,不是那种表面的“漂亮”,是一种真实再现作曲家的乐谱从而自然而然呈现的美,没有指挥为了刻意求“美”而添加或减少的东西。切利可能认为,音响是作曲家早已调配好的,指挥不应该任意增减,乐队演出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要遵守作曲家设置的自然的“平衡”。
当然,不是说切利的指挥就对于乐队没有丝毫“音染”,但是,即使切利故意加强了某一声部或突出了内声部或低音声部,那也绝不是为了“美”,而是为了“真”。
很多热衷于唱片演录的指挥可能不知不觉受到唱片的影响,在演奏的时候头脑里想的就已经是录成唱片后回放的音响,有意无意间就追求了一种“漂亮”:弦乐光滑如丝,木铜管嘹亮辉煌。MTT录马勒的时候可能就是这样,随录随听,听了觉得不好的下次演奏立刻就改,一切都是为了在唱片上“好听”(我不是抬切利贬MTT,而是说明两人乐队音响观和最求目标的不同)。
切利不录唱片。他的乐队音响即使到了唱片里,依然极其真实、朴素、自然。这是真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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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为什么不喜欢马勒?
这个问题让我疑惑了很久。我一直觉得,其实马勒的音乐从内容上来说最适合切利。两人的内心都是同样的纷乱、纠缠,还有,都是同样的怀才不遇。
切利关于马勒说过一些极其刻毒的话,我认为大可不予理会,也就是大嘴切利的顺嘴一说而已,万不可当真。
拿切利的唱片听来听去,我终于自认为明白了切利不喜欢马勒的原因:马勒的音乐没有切利施展的空间。
切利的独门秘笈就是他的太极神功,慢慢地揉,慢慢地搓,慢慢地渲染、叠加,慢慢地升腾、蒸发。布鲁克纳是最好的对象。布鲁克纳的乐曲就像是给切利定做的一样。
而马勒的音乐常常要快速的行进、精密的对位、精确的叠加,这一切都和切利的观念背道而驰。这就像一个擅长长跑的运动员,你要他跑精确到每一步的110米栏,他是玩不转的。马勒音乐中的“琐碎、精致、精细”,完全不适合追求“宏大、宽广、绵长”的切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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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比方也许更恰当一点:
切利是个建筑师,喜欢静态的东西,他要气定神闲地堆砌出宏伟的建筑。马勒的音乐更像是激流,流动性过强,切利对此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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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桃夹子》真是怪到家了。用这样浓重阴郁的音色、迟缓沉重的节奏去演轻盈可爱的童话音乐,感觉就像是老切利本人在跳芭蕾舞。《芦笛舞曲》那磕磕绊绊的旋律里,老切利的怪癖发挥到了极致,在你眼前倒动的,不是仙子的美腿,是切利撑着拐杖的老寒腿啊。《阿拉伯舞曲》有那样深刻的内涵要挖掘吗,需要用如此深沉庄严的方式去演绎?
用演布鲁克纳的力量去演这个“小”作品,正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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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切利的《胡桃夹子》,我迷惑不已。我想起一个伟大的演员念菜单把人念哭的故事。我一方面钦佩这位伟大演员的台词功夫,另一方面强烈怀疑这位大师演戏时到底有几分真情真意。
我没福分听伟大的演员念菜单,我听到了切利指挥《胡桃夹子》(尤其是《阿拉伯舞曲》)。当然《阿拉伯舞曲》不是菜单,可也绝对不是什么鸿篇巨著。对于这样一首小得不能再小的小曲,切利却用念布鲁克纳的独门神功去念它,竟然念出了无限深邃的意蕴。那主旋律末尾的几声敲击,居然无比的诡秘惊悚,恍如魔鬼从宇宙之外传达而至。我相信大演员念菜单是在开玩笑,我也同样宁愿相信切利这样指挥《阿拉伯舞曲》也是在开玩笑——显摆一下手艺而已。如果这时的切利是真心全情投入的话,那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切利的非凡的布鲁克纳,到底有几分是真知灼见、有几分是歪打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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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一遍《舍赫拉查德》,像《画展》一样叫我无比的震撼!大海主题一出来,主旋律和内声部的绝妙配合,把大海的动荡和宽广描画得那才叫一个栩栩如生!以前听这个主题,总要配合着旋律,极力去想象,才感觉有那么一点海的意思,而切利直接就把你放到了辛巴德的船甲板上!风暴过后木管上那无比舒畅的旋律,美妙之极,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妙之感。
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切利极大地提升了乐曲的品格,硬是把这个原本没有多少思想性的曲子在意境上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尽管《舍赫拉查德》叫我击节称奇,我内心里还是有一丝怀疑:这个曲子是不是和《胡桃夹子》一样被过度演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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