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Valve说起
文·【Jonathan Wong】
英国的发烧友，一般上都排斥日、美的发烧器材。这是爱国心理，大英帝国自大狂，或是其他原因？我不愿置评。因此，许多名气极大的放大器，这里好多人都没听过！上周在伦敦抽空到St.John's Wood——老前辈家拜访，出席一个周末音响联欢会。听胆后（Leak）推号角喇叭，声音美艳不可方物。当时一时冲动，说结像力没有我印象中的VTL好。结果在场八、九人竟无一知VTL是何物。当我一提到是美国货，他们脸色一沉，便兴趣索然，殊不知当年VTL老总大卫乃英国人也。说实在的，听了那么多胆机，依然是英国机最令我沉迷。
五十年代的Mullard 5-20，如今依然可从二手商或广告栏找到。有Radford，Leak及少见的Quad等，不少人都翻新使用。说实在，听了胆机之后，晶体管机的声音，便全然不堪入耳了。英国人称胆为Valve（阀）也，而非美国人俗称Tube(Tube是伦敦地下铁，别乱来）。许多地方都可买到军用级胆，如Mullard M8136，M8162及M8137。许多石墨6SN7通讯胆，多得令人吃惊。有时到朋友家拜访，如有老祖父健在的，多有一台胆机或胆收音机。那种怀旧、迷人的音色，实在令人意志消沉。尤其是胆用了整二、三十年没换的声音，虽说不上难听，但却有一种无可抗拒的魅力。听Leak推Lowter播Diana Washington唱Irving Berlin，再看看墙上的黑白照片，仿佛到了我从未体验过的五十年代情调。那暗橙色的胆已非放大器那么简单，可算是部时空转换器了。
那种声音当然不能算Hi-End。现代人不仅要求细如微毫的分析力，也要力度、控制及感情投入的感染力。用胆机或用原子粒机？如何答这个问题？我不想答这个问题。我想这是个口味的问题，亦是个复杂的问题！
从线路方面看，近乎99.99%的后级都用推挽（Push-Pull）放大。推挽放大，如负如输（Negative FeedBack）一样，给设计者减少许许多多麻烦。第一，用推挽就少了很多静态电流，胆后级的变压器就可用小型的，而输出功率却很大。第二，胆本身消耗的能量少了，寿命得以大大地增加。使用PNP-NPN晶体管或浒的MOSFET推挽放大式肯定把许多重要的Harmonics消掉了。此外，推挽放大有严重的失真——Class Bcross over distortion。就算是Class AB也无法消除这种失真，很容易就听得出。我爱把bias提高少许，甲类操作，不然听不入耳。胆机本身就是甲类工作，这种失真不太严重。但原子粒就不是小问题了。所谓的“原子粒”声，就是这种失真作祟！
用推挽的好处是，电源供给处马虎了事也能过关斩将。这是因为正相杂波和反相杂波相加而自动消除了。这个好外也带来了一个极严重的坏处，就是前面说过的把重要的些微讯号也抹杀掉。用推挽放大的电路，永远是一种妥协。正相的电路零件和反相的，永远不可能达到完美的配对（Match pair）。因此，永远有失真。
我不知在新加坡是否有人入口连英女皇也买不起的Ongaku？Ongaku是Audio Note的超贵价放大器，售价之昂贵，连数目有多大也难以想象。要是没记错的话，Ongaku是用211强放管，用上纯银输出变压器。变压器用特别绕法，去除第三次谐波。不过，只有区区25瓦的力道。在没听声之前，我对SE，DHT（Single Ended，Direct Heat Triode）单端直热三极真空管的能力大表怀疑。市面许多喇叭只有82-87 db灵敏度。数瓦的输出，有用吗？
Ongaku的价码分明是“白日打劫”，但人人听后都说物有所值。尤其是推高效率喇叭，所达的境界非言语所能形容。我第一次听Ongaku是在一Hi-Fi展，用Linn LP12黑碟播Carol Kidd。仿佛Carol本人就在房内轻轻唱起娓娓动听的歌曲，我当时的感觉，有如好多年前第一次听胆机。一时间心跳加速，手心冒汗，目瞪口呆，极难相信当时营造的幻象。以往热爱的各个放大器，已全打入十八层地狱。
第二次听Ongaku是在Bristol（见照片）的Hi-Fi展。当时工作人员正在拼命地校声、摆喇叭，我却早已窜入展室坐稳皇帝位。也是在听人声，不过是英古曲清唱。那种立体感令我十分吃惊，而所用的播唱器材，竟然是一部改过的618。用黑碟播Vivaldi四季，也许是唱盘没摆好或唱头没校好，声音有点令人失望。话虽如此，声音是极为清纯准确的。再看看Ongaku，外表极为难看，摆在客厅也许会招来非议。Again，是口味问题。那种声音，又怎么是许多虚有其表的放大器所能比拟的？
单端直热三极管的声音，从此烙在我的脑中。除了上音乐会坐第五排正中之外，没别的能比得上了。当然，Ongaku不是设计来听Pet Shop Boys类的罐头音乐。我想，要做到一个刚柔并济的放大器，还是个幻想。想听人声、室内乐，用单端直热三极管。听随便一点的，用推挽放大器？
Ongaku本身卖出多少部，我不知道，但它在英激起一股SE，DHT的狂潮。打电话到Sowter变压器公司询问，老板竟说订货过多，无法在一、二月内做一211变压器给我。连给300B用的，也订货大增。多本杂志，也开始大唱起SE，DHT。单端放大，使成本、技术方面的要求，增加不少。相应的，也要个89db-92db的喇叭，才能功德圆满。但区区几瓦输出，是否实用？
一友人在此狂潮下，花$380造了一部SE，但输出只有四瓦！他的喇叭虽有90db/m/w，而他本人爱听大音量，十分Intersting。那部机用6080大炮胆，高压只有260-280v。不经前级，由CD直入后级。这部机给我的初步印象是声音丰满，有点肥厚，但没有一般胆机那么多味精。因为只有四瓦，声音慢，有点轻。声音十分自然，我强调自然。十分通透，通透得几乎认不出是原来Richard Allan单元喇叭。分析力及定位，哎呀！多么自然，高音伸延似乎没有止境，但很干净。录音虽然都是二D的、二声道，但当时似乎是在现场，3D得难以相信。日本人大力研究DSP，为何不先听一听这单端6080？
放了一英国鬼仔最喜欢的Shamen碟，轰出来的声音吓得我不信只有四瓦输出。平时到市中心的舞厅，耳朵被播音系统炸得嗡嗡响，对Shamen讨厌之极，已达恨之入骨的地步。这次在他家中的Shamen的Ebeneezer Goode，竟然听得下。配上高效率的喇叭，单端放大的确能文能武。但说真的，狠蛮力就比不上原子粒机的皇者之风了。
能不能在线路方面下手，把现代电子应用于单端放大？我手头上有几个IGBT，也就是Insulated Gate Bipolar Transistor，是新革命型产品。这些东西应用有如MOSFET，但电流电压值就很高，可达25A 600V。早期的三菱IGBT开关只有15KHz，不能用于高级音响。现在的竟高达30KHz。虽然很慢，但我拿来试制单端放大，电流在表态高得可以煮饭，开了个小风扇才可把热散去。同事看了连说神经病，但却一直在等我的报告。弄来弄去，声音也没什么突出。后来绕了两个IGBT，心痛不已。空余时间不多，没进一步研究，也就算了。以后有空，也许会试大型MOSFET尝试Solid State Single Ended，有成果才另行通知。
其实何必那么麻烦？英国胆多的是，上Army Surplus店，起码可以找到几十粒。诺丁汉Cattle Market有一军需过剩店，连坦克车都有得卖。12AX7WA，一箱只卖$60，一粒KT66只卖50p，可是好坏参差不齐！！买一箱来选几粒好的算了！但几十年后，儿孙们听什么呢？
我把这个困扰和老总谈。老总109度发烧，烧得神经兮兮，也在想单端高功率放大。到今天为止，是用EL34玩PSE（Parallel single ended）为最佳妥协。几十瓦的输出，够应付许多喇叭。老总的意见，乃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我很希望能见到推陈出新的产品。推挽电路？请你帮个忙，别买（如果你能够的话）。逼商家们生产平价单端直热三极放大器（30W），那你我大家都有福了！这始终是个幻想。在英国期间，能扫多少Valve就扫！英国单端胆机更不能错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