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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新奇的丹尼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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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去年年初得知2009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年度指挥将是丹尼尔·巴伦博伊姆的时候,或许很多乐迷都感到了一丝意外。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丹尼尔与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合作机会似乎并不算太多;而巴伦博伊姆好像也很少在演出中向世人展示他对维也纳舞曲的兴趣。但在我看来,这却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双向选择。一方面,丹尼尔是一位心态开放、涉猎广泛且兴趣多元的音乐家,仅从这一特点来看,就与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的气场相吻合。再者,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维也纳爱乐乐团似乎更倾向于在自己这历史悠久的年度盛会上,邀请“知名的新面孔”来指挥,以期巩固乃至扩大音乐会的影响力——2002年的小泽征尔、2006年的杨松斯、2008年的普莱特无不如此。作为当今乐坛炙手可热的一流钢琴家兼指挥家,巴伦博伊姆何尝不是一位合适而恰当的人选呢?

2009年1月1日的维也纳金色大厅,依然上演着一出“变与不变的大戏”。不变的时间、不变的地点、不变的团队;但事实上爱乐乐团的阵容却发生了一些细小的变化,虽然大部分依然是脸熟的老面孔,但少数几个声部的首席换了人。如果说过去几年,女性演奏家的出现更多意义上只是一种“一点红”式的装缀,那么今年副首席座位上的那位气质靓女则更加令人眼前一亮——她意味着在这支一度拒绝女子演奏员的古老乐团中,女性地位得到了再次的重视和提升。显然,一切陈规都不意味着无法被后来者打破,乐团的制度如此,新年音乐会的曲目安排同样如此——今年,为了纪念海顿去世两百周年,这位奥地利作曲家的作品首次被乐团搬上元旦午后的金色大厅舞台。2009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注定让人感觉新奇。

每年演出的选曲多结合乐团方面的建议以及指挥个人的偏好,只是作为普通听众,我们并不清楚哪些曲子是指挥的个人选择,哪些作品是乐团官方的决定。不过在今年节目单中看到《东方童话圆舞曲》的时候,直觉告诉我,这是拥有犹太血统的丹尼尔所特别指定的。这部首次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亮相的冷门作品给人留下了异常神秘且气质独特的深刻印象,堪称是“新奇”之魁首。而下半场小约瑟夫·赫尔梅斯伯格那首短小轻盈的《西班牙圆舞曲》,虽无施特劳斯家族圆舞曲的那份雍容华贵与宏大气魄,但其所透出的悠扬雅致以及梦幻般的气息,在爱乐乐团精致而松弛的演绎下,一样令人着迷。与此同时,另外三部“首演曲目”——《邮政快递快速波尔卡》、《赞帕加洛普》以及《亚历山德拉法兰西波尔卡》,其新鲜、好听同样使我耳边一亮。虽说每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都会从历史文献中挖掘出一批被深埋久远的首演作品,但以个人感觉而言,今年的这批“旧作新演”给我带来了最新最奇的感官体验。而现场观众的反应似乎也间接印证了这一点,台下的欢呼声在热烈兴奋的同时似乎多了几分“惊叹”的意味。

台上的巴伦博伊姆显现出非凡的活力,情绪也异常投入,肢体语言更有激情。所有作品皆背谱指挥则体现了他超群的记忆力。但对于本场音乐会而言,作为出生在南美的犹太裔指挥家,接受过多种文化背景熏陶的丹尼尔似乎更愿意体现出他对不同地域文化的包容与接纳。他特别用心地上演施特劳斯家族及同时代作品中那些异国情调特别浓郁的曲子,由此为听众带来不同以往的奇特听觉感受。对于传统意义上地道的维也纳本土风格的大型圆舞曲,巴伦博伊姆并没有忽视,数量上相比往年却有所削减;不过上下半场均以轻歌剧序曲开场的设计,弥补了缺憾且已多年未遇。尤其令人欣喜的是——曾被卡拉扬、小克莱伯两位大师先后精彩演绎过的《吉普赛男爵序曲》,在时隔十七年之久后终于重登新年音乐会舞台,且今次的演奏质量并不逊色于两位前辈的经典版本,戏剧性很强。而丹尼尔又将《入城式进行曲》以及《珍宝圆舞曲》两首与歌剧有关的作品,放在序曲之后连续演奏,从而形成一个整体,可算是另一处别具匠心的编排。而在音乐的细节处理上,巴伦博伊姆对于弹性节奏的把握的确很有其个性特色;指挥家显然并没有受到任何羁绊与约束,显得稳健、大气、自由而放松。虽然某些段落在节奏上的奇特效果,不一定会被所有人欣然接受,但我个人以为对于如今的新年音乐会而言,将某些耳熟能详的经典旋律演出一些新鲜感并融入一些指挥个人的偏好,于听众却未必是什么坏事。

音乐会正曲的最后一首,选择了“海顿爸爸”的《“告别”交响曲》末乐章,演奏员们按照“惯例”逐一离席退场,末了巴伦博伊姆在台上变成了“孤家寡人”。看到当时他脸上那“无奈而悲切”的表情,既觉得有些夸张又感到一丝忍俊不禁——丹尼尔居然还是个不错的喜剧演员。转而想到“告别”这个标题,在全球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难道维也纳人在借用大师的音乐创意来向多灾多难的2008年说再见?更有趣的是,紧接着乐团为大家奉上的第一首加演的快速波尔卡标题是“我们决不畏惧”,像是隐约藏着几分勉励鼓劲、共度难关的含意。或许这弦外之音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但谁又能说这不是指挥家与爱乐乐团为全球听众送上的真诚祝福呢?

演奏《蓝色多瑙河》之前,巴伦博伊姆在新年祝词中那番对于和平期待的感言,几乎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听出了话语中所蕴含的鲜明而深沉的含义——面对眼前象征新希望与新气象的音乐盛会以及数千公里之外再度升级的地区危机,作为致力于用文化手段融合中东矛盾的音乐使者,在这个场合巴伦博伊姆不可能无动于衷;寥寥数语显示了这位艺术家的人文情怀与可贵良知。短暂的严肃后,丹尼尔的神情很快便重新回到欢乐、幽默的轨道上,甚至在最后的《拉德茨基进行曲》中,巴伦博伊姆尽心竭力地扮演了一个“严苛”的掌声指导者。但谁都看出了那些夸张表情的背后,其实是一颗的热爱世界、热爱音乐的真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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