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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3月29日听富特文格勒《田园》有感
五分钟前我刚听完富特文格勒1953年指挥维也纳爱乐的那版《田园》。我想我已经听到了最了不起的演绎，这让我前几日所听过的所有版本都黯然失色。实话说来，《田园》这部作品从未触及到我的内心深处并将我深深打动。
富特文格勒真正掌握了这部圣乐的脉搏(恕我僭越，在我心目中，《田园》交响曲是圣乐)，每一个音符都言之有物，饱含真理与温情。从第一乐章的第二分钟起，它便将我深深吸引，引领着我来到一个我从未到达过的、全新的精神世界。这使得我的这次聆听变得前所未有的全神贯注。前面的四个乐章，富特文格勒以神奇的手法，让我在有些昏暗的交响乐画布上感觉到富特文格勒心目中个“英雄”的高大身影：深厚、宽广、深邃，充满睿智，血液中流淌着人间的温情，敏感但有些疲惫和忧郁。这个身影并不是通过某些形象化做法“做”来的，而是通过完整交响有机体出来。这其中的含蓄之美与中国诗画中“不尽言而方尽意”的高远境界神奇相通。
第一乐章中，英雄的身影不时与田园的鸟鸣、树叶间闪烁的光影对答，应着自然恬美的召唤亦步亦趋地跟随。第二乐章，英雄的意志与自然的精神在水的流淌中不断交融、沉淀……第三乐章每一个场景都是真正具有生活气息和自然本色的。阳光分明带着几分俏皮，圆号美妙的滑音吹出群山含笑，弦乐的经过句如经逢“柳暗花明又一村”时匆忙而又兴奋的脚步。少女的舞步与老朽的牢骚诙谐（大管的下行音符3-1-5-）栩栩如生。指挥家展现的群舞真正属于人民大众，野外的集会带着泥土的芬芳，舞会上人数众多，舞步参差，有几拍还略显可爱的笨拙，到处是纯朴而恬谈的笑意……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到来自那位高大温厚的英雄的视野。暴风雨到来，这更像是一场心灵内部的暴风雨，英雄的内心世界在暴风雨中激荡、颤栗……斗争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内心缓缓平静，思想在长笛美丽的高音跳跃中自由放飞。最后的感恩来到，英雄与自然融为一体，他与自然一起清新、欢畅、自由、陶醉、升华，信念与血肉合而为一，力与大自然合而为一。富特文格勒在这里使用了与前四乐章明显不同的音响，空灵、澄澈而坚定自如。全部的戏剧性架构与抽象哲理在此变得亲切动人。
如果允许我为这次演奏作一个简介我想应该是“一个英雄从自然中得到抚慰、欢乐和信念的历程。”富特文格勒的演奏使我真正接受了《田园》——这部伟大的心灵戏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