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范宗沛
范宗沛从事音乐创作近二十年来,得奖不断,首度推出个人经典选集,专辑中收录了多出文学大戏之配乐,包括近日受人瞩目的公视年度大戏「风中绯樱」电视原声带,2CD典藏版同时发行,也是收集配乐的乐迷不容错过的唯一问世版。
范宗沛的音乐获奖无数,在配乐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十多年前为李立群主演的电影「我爱玛丽」写配乐,开启了范宗沛与配乐的渊源;后来1996年以「超级大国民」获得第32届金马奖最佳电影配乐奖,拿下个人配乐的第一座奖项;1997年又以个人大提琴作品「欲望的声音」获得第八届金曲奖最佳流行音乐演奏专辑奖;接着是1998年万仁的电影「超级公民」荣获亚太影展最佳电影配乐奖,让他的配乐首次跨出台湾,走向国际。
近年来除了电影配乐,范宗沛将领域延伸到广播剧及电视剧,诸如1999年公视精致文学剧「曾经」、「汪洋中的一条船」、「将军碑」,2000年「夕阳山外山」中改编李叔同的作品,2001年「活得像个人样」、2002年「寒夜」、「那年夏天的浪声」、2003年备受瞩目大戏「孽子」等,剧中感人肺腑的配乐都出自其手,自此巩固了范宗沛在国内配乐上的重要地位。
即使参与配乐制作已累积二十部以上,但在「孽子」之前,范宗沛并没有将各戏配乐汇集成原声带出版,主要是因为完成一张原声带,必须具备完整的主题概念、周详的计划以及鲜明的市场规模和目标对象。过去则往往受限于时间和资本之不够充裕,以致这些音乐无法被完整收录。直到这次经典选集中,特别收录范宗沛过去配乐的经典之作,并且首度问世,加上「风中绯樱」电视原声带,更是具有典藏的价值。
配乐是为了表达演员脸上看不到的表情,精确地传达剧情所需的氛围;前后与名导演合作激发出不同的创作空间,将来最想与江瑞宗合作音乐剧范宗沛认为配乐主要是为了表达演员当下无法表现出来的表情或是内在情绪,并且明确地营造剧情所需的氛围,或紧张,或喜悦,或恐惧,或悲伤,在配乐色彩的流动中牵引着观众的情绪。至于如何创造出好的配乐作品,他则感叹着从事配乐制作以来,最感辛苦的就在于时间和资本不够充分,很多创作都是在十分苛刻的环境下挤压出来的。
范宗沛的音乐具有强烈的戏剧张力,往往能精确地烘托出剧情所需要的情绪,前后与不少导演合作过,范宗沛提到与每个导演合作,都是不同的尝试与经验,而且他都会先观察各个导演的不同特质,比如有的导演会给予充分的自主空间,完全由范宗沛来主导配乐的风格;有的则是有自己的主张,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时就尽量去配合对方的要求。还有一种状况是,导演本身可能无法具体地描绘出对配乐的需求,于是范宗沛就必须经与导演的讨论过程中,提出不同的配乐型态以提供对方选择出最合适的音乐。
事实上,在与这些导演互动的过程中,也经常激发范宗沛对配乐不同的想法,比如在「寒夜」这出戏的配乐制作中认识了诗人歌手──陈永淘,阿淘创作的一首「头摆的你」就深深打动了范宗沛:「他的合声色彩、旋律线条、词句优美感动了我。」范宗沛说,在台湾,除了李大师泰祥之外,阿淘是最具个人风格的音乐人,是阿淘开启了他透过音乐去表达细腻的情感。
谈到「孽子」曹瑞原导演时,范宗沛很感谢曹导的坚持,双方合作难得迸发出一部文学音乐的创作,这部戏的配乐述说着一个深埋在内心最底层、谁都不能轻易去面对的情感;在合弦色彩上,浅浅地用了布拉姆斯压抑情感的句法,弥漫着忧伤。而他将来最想与「活得像个人样」江瑞宗导演再次合作音乐剧,因为江导演总是能启发他许多的想象空间。
一段残缺的历史,一部史诗般的戏剧,让我们在范宗沛用心用音乐的描绘下深刻地被撼动!
继「超级大国民」、「超级公民」,范宗沛再次与导演万仁合作。透过「风中绯樱」将史上的雾社事件还原呈现,范宗沛感同身受当时社会所承受的压力,在日治时代日方的强势以及被治理一方的彷徨之间,他流下了沉痛的泪,并且以一种黑白基调的旋律,缓缓低诉着人们的无助、失去自由、满是压抑却无处可逃,每个人都昂首企盼,却也一再地被尖刀刺枪逼回到自己的绝望深渊,范宗沛用心用音乐写出一段悲壮的历史。
这是万仁首度尝试、并且以历史事件为主题的电视剧,谈到与范宗沛的合作,正是因为他丰富而细腻的情感,能够表达出这剧里充满挣扎与矛盾的内心情境。比如剧中花冈一郎、二郎,都是接受日本教育培养出来的模范番,却往往夹杂在族人情感与日人恩惠中为难;除此,日本人对「武士」形象的刻划,以及赛德克族对于「勇士」的要求,彼此惺惺相惜,却又在殖民文化中对立,这些冲突都在范宗沛的音乐中烘托而出。于是一部史诗般的历史剧,在范宗沛的音乐以及万仁的画面描绘下,深深地撼动人心!
范宗沛的生命中充满哀伤与不快乐,最喜欢从压抑的、悲伤的音乐中获得释放为诸多戏剧量身打造配乐,范宗沛不讳言自己是个悲剧型人物,在他的生命中充满了许多哀伤与不快乐,因此透过压抑的、悲伤的,甚至一点点关于爱的旋律,可以使他从中获得释放,同时也是他最能挑动观众情绪的音乐。
他自己最常使用大提琴来表达声音的各种表情,因为大提琴最接近人的声音,可以透过它来表现出不同的情绪,或是情人间的呢喃,或是极度愤恨的咆哮,或是充满哀伤的低泣。除了大提琴,他还喜欢藉由小提琴、钢琴和琵琶来勾勒出内在的情感。钢琴,除了是他本身念书时代的必修乐器,也因为新世纪治疗音乐钢琴家林海正是他的好朋友,从这里自然地流露出范宗沛一种极为单纯的感性;而琵琶有时悲凄,有时狂野的音色也令他为之着迷。
当音乐进入数字时代,就必须在时势潮流中学会调整,然后找出自己的原创性自从「我爱玛莉」开启范宗沛与配乐的渊源,这些年来因为数字化的趋势所影响,在配乐制作的型态上也大大改变,过去是以真实乐器呈现,后来逐渐为电子合成器所取代。当音乐进入数字时代,很多声音在计算机与特殊处理之下,可以经由不断地复制和模仿,创造出更多的可能性。
正因为人们的感官经验以及听觉习惯被改变了,因此失去对原来真实面貌或真实声音的分辨能力与忠诚度。但范宗沛却强调,这是一种趋势使然,必须学会接受事实,然后适时做调整,并且找出自己独有的原创性,否则就会被现实环境所淘汰。
继配乐连连获奖之外的一个梦想,范宗沛最想把东方音乐带上国际舞台不论是在戏剧配乐上,或是自己在音乐创作上又一次挑战自己,范宗沛已广受各界的肯定,但是在他的音乐之路,他其实怀着一个更远大的目标和想望。他说,五千年来,东方音乐经由不同人不同方式传播至世界的各个角落,但由于深植于东方文化里的含蓄和内敛,使得东方音乐在世界音乐中仍然隐没无闻,于是他希望未来一天,能将东方音乐带上国际舞台,那是身为东方人的一份骄傲与企盼。